诸瑛眼睫微颤,回忆道:“是本宫发现的,皇上和贵妃遇刺许是在深夜?本宫到了含珍宫,就见守门的宫人昏倒在地,宫门大开,本宫连忙进到主殿,却、却发现……”诸瑛的声音颤抖起来,“皇上和宫女太监倒了一地,血,血到处都是……里间的床上倒了两个人影,床上都是血!”
诸瑛缓了缓情绪:“这时殿外有哭声响起,本宫连忙赶过去,就见乳母和宫女倒在地上,摇车中小皇子正哇哇大哭,本宫怕刺客还在,忙抱了小皇子离开。”
“到了乾元宫,好在玉玺安然无恙,本宫便吩咐紧闭宫门不许出入,又让人去了含珍宫收殓遗体。至于刺客,”诸瑛叹道,“本宫到时并未见到,若是见到,这般穷凶极恶,本宫只怕也不能幸免。”
“娘娘派人去了含珍宫收殓?”丞相大皱其眉。
诸瑛一怔,疑惑道:“是的,这有何不妥吗?”
“宫人收殓会破坏刺杀现场。”丞相解释了一句,行礼道,“事关重大,臣等请见皇上遗容。”
“那我等快去。”诸瑛直接应下。可能见到她的人她都灭了口,倒不用担心什么。
一行人往含珍宫走去。
路上刑部尚书忽然道:“恕臣冒犯,说来娘娘不该幽居冷宫?怎么突然出现在含珍宫?又是现场的第一发现人。”
诸瑛犹豫了下:“本宫发现看守的太监不见了,所以趁机出了冷宫,想要去向皇上求情,却没想到、没想到……”
“看守的太监不见了?”刑部尚书脚步一顿,其他人闻言神色亦是一动。
“是。”诸瑛有些莫名。
“娘娘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刑部尚书追问。
“天快亮的时候。”诸瑛说着也意识到了不对,“本宫这就派人去找这两个太监的下落。”
一行人便又沉默起来。
不多时,含珍宫到了。
进了宫门,便见里面乱糟糟的,一行人没理会陆陆续续行礼的宫人,径直往主殿走去。
进到殿中,诸人就见正堂上摆了两具尸体,西侧房间内大片血迹只清洗了部分,俱是倒抽了口气。
丞相等人朝尸体行了一礼,才走近查看,吏部尚书走到诸瑛身边,压低声音道:“此事和你有无关系?!”
诸瑛微微摇头。
吏部尚书还要说什么,就听丞相道:“刘尚书可看出什么?”
刑部尚书道:“皇上与贵妃娘娘俱是被锐器刺死,刺客下手准狠,都是一击毙命。”
“二位大人发现了什么?可找到刺客的线索?”诸瑛问道,“刺客肆虐宫中,到现在还没发现影踪,二位还要询问什么,本宫这就吩咐宫人配合,只望二位尽快抓住刺客!”
丞相一怔,道:“娘娘容禀,此非老臣职责所在。”
“是么?”诸瑛挑了挑眉,“那此事是禁军统领负责?”
“正是。”刑部尚书连忙点头。
诸瑛便把此事放过,吩咐旁边的太监:“皇上和贵妃的遗体便等禁军统领来看过后再继续收殓。”又向几人道,“诸位大人还是与本宫一起移步回勤政殿吧。”
众人应是。
回到殿中,诸瑛当即道:“父死子继乃长久之计,故本宫以为,皇子虽然年幼,但皇上早就属意立其为太子,只可惜皇上突然遇害,竟不能看到这天!皇子理应承继大统,好安定社稷人心。”
“娘娘言之有理。”吏部尚书立即道。
丞相不由瞥了吏部尚书一眼,抚须沉思,皇子还是太过年幼了,可淮王虽然正值壮年,然而兄终弟及终不是长远之道,心中一叹,丞相附和道:“皇子理应继位。”
其余人虽各有思量,但对于这点却难得一致,纷纷应是。
“皇子年幼,不能理政,臣恳请娘娘以太后之尊垂帘听政!”吏部尚书又道。
“臣附议。”兵部尚书亦道。回殿途中吏部尚书就和他通过气了。
“臣有异议,娘娘被先帝废除后位,岂能升位太后?!此事于理不合。”刑部尚书立即反驳。
工部尚书声援道:“不错,娘娘既已被废,等同庶人,先皇圣旨犹在,言娘娘专妒擅嫉,残害嫔妃之言仍历历在目!此等品行,哪堪为太后?”
“那钱尚书属意何人?”吏部尚书冷笑,“是钱昭仪?还是刘妃?二位既非皇子生母,份位又低,其余妃嫔也不得圣宠,更非良选!又或者,钱尚书属意淮王?”
工部尚书立刻反驳:“休要胡说!”
“嘿。”吏部尚书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