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煦看不惯那些女生看向他时的爱慕与垂涎,结束后非逼着他去染了黑发,并且告诫他必须按时染发,自己讨厌金毛。对方笑着应下,顺势将颜煦捞进怀里一顿亲,那点儿醋意在这阵缠绵悱恻中消失殆尽。
“ 还是一头的黑,很听话嘛…… ”颜煦望着他犯嘀咕。
“ 什么? ”陈靖没听清,条件反射般听见一个黑字便迅速紧张起来。“ 你又被人黑了? ”
颜煦回过头,一脸的不满,“ 你很希望我被人黑? ”
“ 我希望你比池塘里的莲花还要白。 ”陈靖一脸虔诚的回答。
“ 你咒我变成一朵白莲花? ”颜煦越发不爽了,回过头去冲着陆远卓告状,“ 你听到了吗?陈靖诅咒我变成一朵白莲花! ”
陆远卓对此深表赞同,“ 那挺好,出淤泥而不染,再也不会有人质疑你被人包养了。 ”
颜煦脸一垮,痛心疾首道,“ 陆爸爸,你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
“ 那你说,被包养这个黑料自从你出道到现在我一直劳心费力的替你公关,可它就跟大姨妈似的月月出,这么多年都没能摆脱掉,我能怎么办呢? ”
颜煦抹了把脸,一时无言。他承认自己演技不够,实力欠缺,走上如今的地位全凭一张脸,因此自出道至今他被包养的传闻几乎没有断过。但就像陆远卓当初签下他时所说的那样,他有一张足以拿来吃一辈子饭的脸,随便往哪一站,什么都不做就可以吸粉无数,这就够了。
因此公司给他规划的路线与实力完全不沾边,而是靠着人设与脸蛋圈粉的爱豆,女友粉老婆粉一大堆,打开微博评论清一色的老公睡我男朋友么么哒。作为娱乐圈的顶流小生,他从不缺资源,又怎么会需要这种所谓的金主。
宴会大厅里的交响乐轻快而悠扬,颜煦端了杯酒晃出前厅,朝着天台花园而去,楼下的交际有陆远卓就够了,现在的他需要找个地方静静,来消化一下前男友变投资方的现实。
“ 你毕业以后想做什么? ”
“ 投资分析师。 ”
“ 那工作赚钱吗? ”
“ 还行,只要你少吃点,我养的活。 ”
“ 笑话!我以后可是要做天王巨星的人!到那时候指不定谁养谁呢。 ”
“ 嗯,我吃的不多,你就算跑一辈子的龙套也养的活我。 ”
“ 嗯嗯——嗯?谁要跑一辈子龙套了?! ”
颜煦以为自己全忘了,但此刻他就像是被人强行打开了记忆的大门,一幅幅画面如走马灯一般从他眼前闪过。他仰头看着夜空,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 这么多年不见,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背后传来的声音沉稳而冷静,颜煦一回头就看见温宿慢慢走近,神色漠然而疏离。
说你个大头鬼!一声不吭就玩失踪,人间蒸发整整五年,现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要不是看你是金主爸爸,我早打你了。颜煦腹诽了一大串,最后言简意赅的汇成一句话,“ 我应该有吗? ”
温宿道,“ 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
“ 这话应该我来说。 ”颜煦不甘示弱的反击。
“ 你确定不解释一下? ”
颜煦被成功激怒,完全忘记了他是投资方,开始口不择言,“ 我解释你个头! ”
温宿盯了他片刻,随即扯了扯嘴角,笑中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很好,果然背后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 ”
“ 多谢夸奖,再见! ”颜煦咬牙切齿道,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天台。
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温宿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你去跟导演说,投资方不满意这次的男主角,不换人就撤资。换成谁?你查一下,颜煦的对家都有哪些,然后报给我。 ”
直到回家的路上,颜煦才恢复理智,在后座忐忑不安的左顾右盼,身侧的陆远卓被他折腾烦了,忍不住开口道,“ 你身上长虱子了? ”
“ 我…… ”颜煦欲言又止,却又觉得这件事情不能瞒着陆远卓,万一有什么问题也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我得罪人了。 ”
陆远卓闭目养神,完全没当回事,“ 那不是很正常。 ”
“ 我得罪了温宿。 ”
听到这一句,陆远卓才睁开眼,“ 怎么说? ”
颜煦不敢隐瞒,老老实实的把两个人在天台的交锋状况叙述了一遍,临了还不忘给自己辩驳一句,“ 你说是不是他不讲道理,明明是他先人间蒸发的,还要找我讨说法? ”
“ 颜小煦。 ”陆远卓叫了他一声,然后又停顿了几秒,施施然道出下文。“ 你果然没有傍金主的智商。 ”
颜煦险些一口老血吐出来,“ 这有什么必然联系! ”
陆远卓问,“ 如果你把他这句话当成是求复合的信号,还会觉得他不讲道理吗? ”
“ ……………… ”颜煦一怔,复合两个字在脑海里不断放大,使得他心跳骤然加速。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可拉倒吧,谁要跟他复合! ”
刚进家门,颜煦还没来得及开灯,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来电显示是小琛琛,颜煦接起电话,刚喂了一声,对方略显急迫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来。
“ 我听说温宿回来了,你知道吗? ”
颜煦无精打采的回应,“ 如果你说的温宿是我们都认识的那一个,那么我已经知道了。 ”
叶亦琛问,“ 他来找你了? ”
“ 他摇身一变,变成了我这部戏的投资方,我的金主爸爸。 ”
“ 什么? ”叶亦琛的声音高出了一个档。
“ 不仅如此,就在一个小时前,我还把他给得罪了。 ”颜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叶老师…学校最近招人吗?给我留个位置呗,我估计我要凉了。 ”
“ 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不至于。 ”
“ 他很记仇的。 ”颜煦坐在一片漆黑的客厅里,声音很轻,神色里的黯然被黑夜完全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