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冤眼睛一亮连忙鞠躬:“草民多谢皇上!”
刚说完这句他又觉得有些不妥,这样岂不是显得他好像就是为了赏赐来的一样,又下意识的补充了一句:“其实比起赏赐,草民更希望早日抓住杀害苏尧的凶手,以正国法!告慰苏尧在天之灵。”
本也就是随口一说,顾冤也没想到他现在居然跟个娘们儿似的动不动就哭,话刚出口,眼泪便一下滴落到衣袖上。
他愣了愣,连忙背过身去一袖子从脸上撸过将眼泪擦了个干净,语气轻快的道:“这天还挺凉的,屋外风真大。”
南宫祁看了眼外边,只有轻微的风吹过,也没拆穿顾冤拙劣的谎话,朝南宫皊道:“你随我来。”
一直低头吃饭假装自己是个透明人的南宫皊啊了一声,连忙放下碗筷跟南宫祁一起走了。
屋子瞬间安静下来,就连屋外微风吹过的声音都能听到,烛火跳跃,顾冤的影子跟着忽左忽右。
看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他却没了吃饭的心情。
裹着被子躺到床上,他白天几乎睡了一天,本以为会睡不着,没想到闭上眼睛眼皮子就耷拉了下来,没一会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大早,顾冤就被外边吵吵嚷嚷的声音给吵醒了。
他听了一耳朵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没听懂他们说的具体是什么,索性也懒得睡了,翻身起床。
喝了点粥,顿时感觉浑身舒畅,就是一个人太无聊了些,好在南宫祁没限制他的自由,便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溜达。
南宫家两兄弟在东郊凤凰竹下找到了了不得的东西,这几天忙的人影都见不到,等再到他俩时,已经是五天后了,顾冤皇宫都快要溜达得差不多了。
由于这几天都没睡觉的缘故,两人脸色都很差,下巴还长出好多胡渣子,反倒是顾冤,这几天好吃好喝,居然还胖了那么一点。
南宫皊咬牙切齿:“你这几天倒是过得舒坦。”
顾冤心虚的撇开眼:“那不能啊,我可是每天都担惊受怕。”
“得了得了,就你这德行还担惊受怕?”毫不犹豫的拆穿他,南宫皊脸色沉了下来:“你这几天到处溜达,想必事情已经听的差不多了。”
顾冤知道他说的什么事,苏尧豁出命保下来的东西,那个盒子里装着的,是当今镇国将军意图谋反的证据。
若不是无意间听到他们要将证据焚毁,苏尧也不会那么莽撞还害自己白白丢了命。
南宫祁借着由头,将朝廷大换血,这几日杀的杀斩的斩,搞得朝野人人自危,谁也不敢触他的霉头。
新晋的官员除了极少数是走科举上来的布衣,也多数是他的人,这一场过后,他在朝中的根基,才算是彻底稳了。
苏尧把这东西留下来的时候,或者决定在他们毁掉证据之前把它拿出来,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顾冤低下头,嘴里无比苦涩:“所以,他真的是……苏尧,对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你别难过了,若是你没有看到苏尧,正好叫住他,他或许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南宫祁难得说了这么多话还是安慰他的。
已经过了好几天,苏尧证据传不出去,一定非常着急,那个时候若是顾冤没有叫住他,南宫祁也不敢想象他该有多绝望。
舍了命才保下,却没办法将它传出去。
即使顾冤出现了,他也不敢随便信他,所以跟了他好几天,直到真的信任顾冤,而且,他也没有信错人。
还记得那个时候在书斋外,顾冤手忙脚乱的让苏尧不要哭……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苏尧这个人,真的从未哭过,他从小就那么懂事,受再大的冤屈也不曾流一滴泪,总是笑得如沐春风,他那个人,就不适合留在落京,他应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而不是被卷入这些阴暗的纷争。
南宫祁垂下眼眸,这几日操劳过度嗓音有些嘶哑,“收拾一下,跟朕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