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冤身子本来就不太好，今天又这么玩命的跑了这么久。

胡同口驶来一辆马车，南宫祁抱着顾冤上了马车，冷冷的吩咐下去：“回宫。”

“是！”

上了马车，他发现顾冤身上非常冷，赶紧拿了几条厚厚的披风给他裹上，即便如此，他的情况还是没有丝毫好转。

南宫祁皱眉，摸了下顾冤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发烧了？他朝外吩咐道：“快些！”

“是。”

梦里，顾冤觉得忽冷忽热，一会在赤道一会在南极一样，非常难受。

虽然感觉不大好，但顾冤的意识很清醒，他知道自己发烧了。

他想醒过来，梦里的他无论怎么挣扎怎么掐自己都没用，一直处于混沌的状态，眼皮就像有几千公斤重，怎么都睁不开。

他感觉好像沉入了水底，听人说话都嗡嗡嗡的响，黑暗，压抑到让人暴躁。

好想出去，他不要待在这个地方。

这里似乎到处都充斥着绝望和恐惧，快要将他吞没。

没有光，没有希望，就像上一世，他孤零零的死去时，空中挂着一弯冷月，那是他眼中唯一的风景。

又要死了吗？

他死了，阿田怎么办？

他还没有带江北业好好在落京玩，还没有给阿田找一个喜欢的姑娘结婚生子，甚至没来得及好好领略一下这个时代的风骨，也没有让别人记住他。

走这一遭，算是白走了。

顾冤闭上眼，眼角滑下一滴泪，感受着身体沉入深海，无法呼吸。

黑暗如影随形，夺去他所有的希望。

在遥远到看不到的天际，突然砸下一道苍老的声音：“破！”

顾冤猛的睁开眼，黑暗如潮水般退出，露出来的微弱的光从未如此温暖。

他猛的坐起身，看到南宫祁站在床边看着他，空无也来了，脸色有些凝重。

顾冤张了张嘴：“我、我这是怎么了？”

偶尔做梦也会梦到很黑的地方，但从未有一次像这次一样，会让他心生绝望，顾冤隐隐也发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

空无递了碗水给顾冤，顾冤口干舌燥直接仰头一饮而尽，喝完后才发觉嘴里有些苦涩，再看碗底，还有些黑色的灰。

顾冤：……

空无问他：“顾公子，你今日在街上看到了什么？”

顾冤也顾不得计较他给他喝脏水，说：“一个女鬼，开始的时候还挺漂亮，后来突然开始冒血，大街上直接朝我扑过来，空无大师，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难道真是我做了什么害死了人家？”

“顾公子别多想，你的命格干净得很，没有沾上人命。”空无说。

顾冤松了口气，不是他害死了人就好：“那她为什么这么多人就追我一个？”

“顾公子可有与她说话？”

“天地良心！真没有！她突然就扑过来一副要撕了我的样子。”

顾冤指天发誓，那女鬼真是个疯子，莫名其妙，就算她有怨有恨，那也得冤有头债有主啊。

南宫祁冷冷的补充道：“他在逃命的时候说了几句。”

顾冤瞪大眼睛：“那也算？她没回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