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此番我定不会让你再逃脱。”
“你扰我怀来,我又怎会饶你。”
“魔族肖小,今日我定要取你性命,以告天道。”
“受死吧!”
——by毛霡霂的以往经历
毛霡霂蜷在一个阴湿的小巷尽头,遍体鳞伤。手里紧攥着一条手编翔凤红绳,眼神空洞如一滩死水。手缓缓张开,引了一团火于掌心。毛霡霂就这么看着红绳点燃,成灰,灰飞烟灭。
“就因为我不入你道,我便不能同常人一般站在你身边对吗?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怀来山山主,也不是因为你是什么天下第一道,更不是为了保我性命而和你刻意搭起来的关系,我喜欢的只是你。我备了厚礼,想着如果那群老家伙给你脸色,我就把一把一把的灵丹甩在他们脸上,我知你敬重他们,所以每当他们要杀我,我都没有赶尽杀绝,甚至故意让步……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再回不去三年前了当初说‘没关系,我护你’的,现在说‘邪魔道,必消亡’的,可都是道长啊!我以为……不论怎样的我,道长都会喜欢……就像不论怎样的道长我都喜欢一样,但,不是啊……道长喜欢的一直都是那个废物,丝毫保护不了自己和家人,受了委屈只会躲在道长身后的毛霡霂……呵,真是遗憾啊!毛霡霂再也回不来了……
你的命,我的路,其实这个选择我一点没有犹豫。
怎么走能护你无恙,我便怎么走。
护了你,我便要同你走不同的路。
当时我没有犹豫。
但我现在有些后悔了,因为……我舍不得你……
我贪心吗?贪心。
你恨我吗?恨。
你恨我,无妨了……反……反正……我……也……以后不会……再……在意……了……我…… 再也……不会……再惹……麻烦……了……”
前一晚
毛霡霂利索的钻进被窝,露出一脸惬意。
冬阳进门,将手中的脸盆放在桌上,苦笑道:“脸都不洗”
“不了不了。”
冬阳任劳任怨地拧了毛巾,坐在床边,给毛霡霂擦脸:“多大人了,就你这邋遢样,我还能不能指望有儿媳妇了。”
“不指望了不指望了。”
东阳一巴掌糊到毛霡霂额头上。
“娘~~~”毛霡霂怨怨地出声。
“对了,那怀来的小子送你请帖,你就真去啊!风光无限好,不缺人不缺钱的怀来山山主,缺你祝福依为娘看,别去了,八成是什么鸿门宴。”冬阳将毛巾一叠,抹了抹毛霡霂的爪子。
毛霡霂一咕噜坐起来,神色严肃:“娘,曲汤不是那般深城府,心怀诡计的人,嗯,他既请了我,说明他信我不会闹幺蛾子,多好啊!再说了,人特意发给我的请帖,不去,不太好,再说了,他就是不请我,我也会偷偷去,再说了,他可是你未来的女婿,您不能对他有那么大的偏见。”刚开始还挺严肃的调调越往后怎么越不对劲了,甚至还犯规的卖起了萌。
冬阳以坚强的意志斩杀了来自儿子的变相谄媚讨好,翻了个白眼,将毛巾一把糊到毛霡霂脸上,痛心疾首地骂了句“没骨气”。
毛霡霂微笑不语,在冬阳看来这小子就是在发春……呃啊……
冬阳拍了拍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突然想起来:“我之前给你的龙凤红绳呢?”
毛霡霂掀开枕头,拿出一个绣着银凤凰的锦囊,面挂微笑地交给冬阳。
冬阳面露菜色,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把解下锦囊的绳:“蟠龙的那一条呢?”
“送出去了。”
冬阳被毛霡霂这大无畏的“恋爱中の少女心态”给雷到了外焦里也焦。她抱有一丝希望:“我儿你别开玩笑了。”
“没开玩笑。”
“你送谁了?”
“曲汤啊!还能有谁……”
冬阳将锦囊毫不留情地甩在毛霡霂脸上,脾气顿时上来了:“臭小子,那是能随便送人的吗?人家对你是个什么态度,你又不是眼瞎,他真的不喜欢你啊!追着赶着要杀你,你倒好,一次又一次不要命去讨好人家,那蟠龙绳上可是你的……”
“娘,我们立场不同,不怪他,我只希望他无恙,慢慢来吧。说书的嘴里不就有不少不同道终相守的例子吗!街边上也有卖很多这样的话本啊!再说,他护了我十二年,这十二年的情意……终不会有假啊,只是后来出了一些事情。只要我悔改,曲汤定是能原谅我的,这般之后,我再以身相许,曲汤也定是会娶的。”
冬阳:你哪来的自信
“娘,孩儿当真在意曲汤,从小便喜欢的,所以孩儿不想先放手。”
冬阳这时才觉出毛霡霂的笑中有些苦涩:“非得是他把你扔了,你伤了,就好受了”
“嗯。”至少我爱了,尽力了,没遗憾了,那般被伤过之后才能‘心满意足’的放下啊!从此往后,不再痴迷,不再留恋……
冬阳盯着毛霡霂那双掺了铜色的眸子,想从中稍稍看透这小子的心思。但,他终究是长大了,不再像小时,心思全写在脸上,盯着他的眼睛,他就会全盘托出了。十五年,我不在的十五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毛霡霂将冬阳轻拥入怀,轻语道:“娘,别想了,都过去了,早些休息吧!”
没撒手,过了一会,才补充道:“娘,娘盘发的样子比没有头发的样子好看多了,不要再剪了,好吗?”
东阳正欲说什么,肩上突然重了一分,冬阳看过去,很是无奈_`。跑那么远去寻什么茶莲盏灵,把自己累个半死,就为了那么一个不确定的“未婚夫”,我是有一个什么样的傻儿子啊……
第二天一早,冬阳退开毛霡霂的房门,没人亏得我那么早起床做饭,这小子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哼╯^╰!我再睡会,神仙也别打算叫醒我。
傍晚,冬阳再次推开毛霡霂的房门,还没回来?不会出事了吧?
这时一个男子无声息的出现在毛霡霂房外:“义嫂嫂,霡霂还未回来吗?”
冬阳转过身去“还未。”
“可能出事了,霡霂身上的‘枯木芽’发作了,我去寻他。”
“我也去。”
男子看了眼冬阳:“不必,若霡霂当真出事了,你去,是会让他分心的。毕竟他可是逆了天,复活了你。他怎么可能会希望你出事呢!”
“……麻烦了。”
此时怀来山,曲汤看着桌上装饰精美的礼物,心里竟前所未有的迷茫。
“猜~猜~我~是~谁~……道长还是同以前一样叫我霡霂好吗?……不好便不好了,给,生辰礼物,我好不容易寻来的,可别再像之前一样大大方方就送出去了,我特意为你寻的……我就不去宴会了,不是不给你面子,只是我怕我去了会,毁了气氛……真的吗?我,我真的可以去宴会吗?……谢谢夙……曲道长,嘿嘿嘿…………
呵!老家伙们,我今日是来给道长送祝福的,你们少在我面前摆架子……
好好好,我再次保证,今日绝对不挑事儿,可好?……”
修士甲: “曲汤,你还在等什么?”
修士乙:“魔首今日落入我们手中,你怎能放过他……”
修士………………
“哎哎哎!你们别越说越起劲,我又不……!!!夙……夙仪?”
曲汤看着掉在地上的解了口的乾坤袋,若是里面装的是毒药,蛇蝎鼠虫,他都不会感到意外,但掉出来的是……灵丹。上好的灵丹。
这时好几个修士提剑向毛霡霂面前砍去,毛霡霂手腕一转,正打算化云为剑抵御,背上仅剩的絮寒剑刃也入了心脏。才聚集起的云瞬间散开……
毛霡霂硬生生的迎下了那几道攻击,有一剑砍过毛霡霂左颊,额顶至左下颌,完全不放过左眼……
曲汤将絮寒从毛霡霂心脏处拔出,见毛霡霂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受了伤却一声不吭。他突然有些不认识他了,那个受了委屈就缩在曲汤怀来哭个不停的毛霡霂终是回不来了……
那几个人还想再补一刀,刚抬起剑,打算砍下。
毛霡霂仅剩的右眼一瞬完全变成黑色,铜色就像被黑暗吞噬一般。他头也不抬的用右眼扫了一遍那几个人,随后化成一团怨雾,飘到屋顶。毛霡霂坐到屋脊上,面无表情的将左面皮撕下,随手一丢,再抬手对着左脸施法治疗:“我说了,今日不挑事儿,只是来祝贺的,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正道的待客之礼?”
修士丙:“我呸!魔头无恶不作,还指望我们以礼相待,呸!”
修士丁:“你手底下的枉死之人千千万万,不要脸的祸乱。”
…………………
“哦!千千万万?哈哈!除了鲛……音族,我寒雪红梅冬阳之殿可还有害过别人?”
修士甲:“怎么没有,当年怀来……”
“死人了吗?”
“…………”
“我问你,死人了吗?”毛霡霂将手放下,露出那半张毫无伤痕的脸,只是一脸的血十分骇人。
“千千万万,有意思。”毛霡霂用漆黑的眸子扫了一遍站在地上人……们,面部零下一百五十度:“若我想杀,千千万万可不够啊,怎么也得是上千万上千万的啊!你们说,我当真有罪吗?不过三年,三年之间,我不过是灭了一个鲛音族,天下那么多罪孽深重的货色,你们为什么不顾?三年来,你们对我又追又打,毫不放松。感动的我都好给你们每个人发一面牌匾了。字我都想好了,叫‘锲而不舍’”
“我脏,我贱,我不要脸,上天给我这么一身,可不就是让我作的嘛!哦!对了,天下人谁不知谁不晓,这临圣之躯,除璃桑山大尊主之外,就剩我了,谁不稀罕这凌驾于万人之上的身体?今儿聚在这的,除了曲汤……对我真的不感兴趣,其他人像是兴趣极大吧!都想分碗汤,分勺羹!”
“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