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灵煜放下手机，心里一阵怅然。还是忍不住想要让温清洛安心，她现在依旧喜欢她，依旧放不下她，依旧想要看到温清洛幸福，这样她就可以放心了。

季灵煜调整好心情，又重新拿出手机给程璐打了个电话。

“喂，大小姐，怎么了？”

“晚上出来喝酒。”

“就你那酒量，你想买醉啊？”

“嗯。”

“好吧，晚上见。”

下了班，季灵煜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回了家，她简单地吃了个晚饭，便打了个出租车去了和程璐约定的地点。

刚进酒吧，季灵煜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震得一阵恍惚，程璐坐在卡座里兴奋地朝她招手，“煜煜，这里。”

“你怎么来这么早？”

“大小姐有请，怎敢晚来啊。”程璐倒了杯酒推到季灵煜面前。

“唉。”

“你就别闷闷不乐的了，来酒吧，就不想那些人了。”

“嘴上说不想，心里面想的紧的人是谁啊？”季灵煜打趣她。

“诶！你在说我吗？说起这个我就来气，我这次真的是被言沐气着了，你说她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呢，那套茶具是我辛辛苦苦找有名的大师单独打造的，她就是不领情，还要给我钱。你说我差钱吗？”程璐说到最后，声音都拔高了一度。

“嗯，不差。璐璐，你这么个追法也不行啊。这都八个多月了，竟然一点进展没有。”

“切，不说她了。我们喝酒。”程璐直接一杯酒灌下肚。

季灵煜紧张地看着她，提醒了一句，“慢点喝。”

“嗯。”

酒桌上，一瓶洋酒很快见了底，大部分都进了程璐的肚子。

她眸色黯沉地坐着，一杯接着一杯，季灵煜拦住她，“别喝了，你今天喝的不少了。”

“煜煜，她为什么就是不信我呢？不信我是真的喜欢她呢。”程璐握着酒杯挣开季灵煜的手，又灌了自己一杯，好像这样买醉就可以不想起言沐似的。

“璐璐……”

“你说我要继续追她吗？可我，我放不下她。”程璐呢喃了一句。

季灵煜把她的酒杯夺了下来，她捧着程璐的脸颊，指尖抹到一滴湿润，季灵煜微微怔了下，印象里她从来没见程璐为爱情掉过眼泪。

季灵煜把程璐有些迷离的眼眸对视着自己，语气少有的耐心，“璐璐，你喜欢就去追。追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就算是冰，也总有捂化的一天。你这样自暴自弃地买醉，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她不是冰，是块石头，不，是冰箱里冻住的石头！”

“璐璐，你……”

“我没事，我们回去吧。”

“好。”

季灵煜打了个车将程璐送回家，照顾好她之后才驱车离开。

程璐在季灵煜走后，睁开有些迷醉的双眼，眼眶有些红，还有轻微的浮肿，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内心突然升起一股悲凉，枉她活了二十多年，直到这一刻，才突然发现她活得其实很可悲。

她害怕一个人，害怕一个人独自承受黑夜的孤寂，所以从前她喜欢游走在各个场合，喜欢随便谈一段恋爱让对方陪伴自己，只是因为她不想承受这么孤单的感觉。

自从喜欢上言沐，自从那天鬼使神差地吻了她，她便陷入无法自拔的迷恋中，她知道让言沐喜欢上她有多难，这种难度难于上青天，但她还是奋不顾身地想要喜欢她，就像她当时说过的话一样，喜欢言沐是她的事情，与言沐无关。

可是，长久以来，一段感情得不到丝毫回应的感觉让她觉得疲累，却又不舍得就此放手。想到以后和言沐只能作为不相熟的朋友，甚至是陌路人，她的心便会无止境地痛，这种心痛的感觉，也是她二十多年来未曾体会过的。

程璐挺尸般地躺在床上，双手紧了紧被角，微红的眼眸染上一抹黯然与苦痛。她侧过身，静静地看着在黑暗里摆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沉默了许久。

她想要给言沐打电话，自从上次她因为言沐再次因为茶具提到钱，她已经一个月没有给言沐发过任何的信息，更别说电话了。程璐此刻特别想听一听言沐的声音，哪怕一句冷冷淡淡地“喂”也好。

她想了许久，还是伸长手将床头柜上的手机勾过来，找到那串熟悉的号码，点了拨号键。

言沐已经和温清洛两人躺进了被窝，两人此时正在聊天，听到手机铃声，两人都禁了声。

言沐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名字，一个月了，她以为程璐是厌倦了，却不曾想现在竟然会打电话给她，她静静地看着铃声不断的手机，一直在等着电话自动挂断，她最终还是没有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