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洛低眸看着手中的小瓶子，那种本来雀跃的心情像是一瞬间烟消云散一般，烦躁压抑在心口吐不出散不掉。

她默默放下了手中的瓶子，将季灵煜的防晒霜拿过来，继续涂抹。

季灵煜看着她，疑惑不解，“怎么不用了？”

“留给你用吧。”

“我又没事，下次让她再捎嘛。过来躺下，我给你抹抹后背。”

温清洛乖巧地趴下，背对着季灵煜说道：“用你的那瓶。”

“嗯？这个不好用吗？”季灵煜拿着手上的小瓶子左右翻看，疑惑道。

温清洛淡淡地说：“反正我不用。”

“好吧。”

本该十几分钟能够解决的事情，季灵煜愣是延长到了半个小时，她指尖轻轻擦过温清洛的蝴蝶骨，温清洛本能地颤栗一下，季灵煜便好像使坏似的，总是若有似无地轻擦而过，又流连忘返。

那白皙的肌肤让她欲罢不能。

她决定不再遵守之前的承诺，什么等清洛准备好，明明已经压制不住内心的悸动，却偏偏还要做个伪君子。

防晒霜擦完，季灵煜率先往海边走去，海水凉凉的触碰着她的脚踝，季灵煜回头兴奋地喊着温清洛：“清洛，快来，海水好凉快。”

温清洛情绪低落地看着海边的沙滩，听到季灵煜的呼喊，不由自主地抬脚往她那边走去。

“是不是很凉快？”

“嗯。”又是很淡的一声回答。

季灵煜这时候才发现温清洛的兴致不高，她勾起温清洛的手指，放在手中摩挲，问道：“怎么不高兴了？”

温清洛抬头望向海面，摇了摇头。

“你就是不高兴了，到底怎么了？”季灵煜急切地望着她。

温清洛回眸看着站在她身侧的季灵煜，沉默了许久，心里的苦涩和酸意涌上心头，她开口说道：“煜姐姐，你平时和朋友都是这样亲密吗？”

“嗯？什么亲密？”季灵煜不解。

“可以互相抚摸，又可以肆无忌惮地接触对方比较私密的地方，以前在国外都是这样的吗？”

季灵煜依旧不懂温清洛不高兴的点，但既然问到了，她也足够坦诚：“是啊，我这人嬉闹惯了啊，在国外的时候都能和程璐光着搂在一起睡觉啊，怎么了吗？”

“哦，是么。”温清洛眉尖微微蹙起，垂在腿侧的双手慢慢收紧。

“为什么不高兴？是因为这个吗？我觉得都是朋友

没什么啊。”

温清洛直视着她的眼眸，眼眶慢慢变红，她艰难地开口说道：“可是，现在我会介意。”她做了个深呼吸，继续说道，“煜姐姐，我参与不了你过去的生活，我也不了解你过去的生活方式。可是，当我自己清楚地明白到这一点，我还是会觉得很难过。你的过去多姿多彩，却没有我的存在。你和其他人亲密无间，也没有我的存在。可是我……”

“我的过去，除了你再也装不进去任何。”

季灵煜怔怔地看着温清洛，那白皙的脸颊浅浅的泪痕从红红的眼眶里滑落下来。她不明白，她也不理解，她和朋友之间的亲密竟然会让温清洛这样伤心难过。

“我的过去，除了你再也装不进去任何。”

多么动人的情话，可是听在耳朵中，却又分外刺耳，让她的心都疼了。

“煜姐姐，我不想过多干涉你的交友方式，可是……我真的会很难受。”温清洛抬起手擦拭了下眼角，丢下一句，“我先回房了”，便转身离开。

季灵煜沉默地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想要抬脚追上去，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温清洛不难过。可是，温清洛的眼泪却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是她又让清洛难过了。

好像，她一直都在让温清洛难过，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好像是她错了。

何心然和助理在海边玩了一圈，见季灵煜一个人站在沙滩边看着酒店的方向，她顺着季灵煜的目光看过去，没有任何人。何心然笑着拍了下季灵煜的后背，问道：“干嘛呢？看什么呢，都看出神了。”

季灵煜木讷地转过头看她。

何心然被她通红的眼眶吓了一跳，皱着眉头问道：“干嘛啊？跟失恋了似的，怎么就你自己啊？”

“心然，我错了吗？”季灵煜喃喃道。

“什么错了不错的？你在说什么呢？诶诶，你哭什么啊，别哭啊。怎么了这是？过来坐下来和我说说。”何心然拉着她坐回到太阳伞下。

“我，我刚才惹清洛不高兴了，然后她就哭着回房间了。可是我不知道我哪里不对。”季灵煜悠悠地开口说道。

“什么什么？清洛？你怎么惹她哭了？”

“哎呀，她是我女朋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