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瑶看她这副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

正合我意，反正这封印在她的身上也没有什么隐患，反而对自己来说十分有利。

最南森林的事情就被夜雪无情的抛在了脑后。

“你方才灵力使用太多，造成身体力竭，当是好好休息才是。莫要再同我胡闹了。”

“谁和你胡闹了，臭魔仙。”

“如果可以的话，师姐可以稍微换个正常一点的称呼吗？”

“想都不要想。”

秦舒瑶只得无奈闭嘴，她知道要是再这么争辩下去，怕是要争辩一整夜。

夜雪见她不再说话，倒也没了什么兴致，身体的疲惫感也在此时涌现在身体的每一寸角落。

“好累啊……”

下意识的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便靠在秦舒瑶的怀中沉沉睡去。

秦舒瑶见她真的安静了下来，低下头埋在她脖颈处，轻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自打那天从黑风崖回来之后，她心底便突兀的生出了一丝莫名的情绪。

见到师姐她会恐慌，恐的是她面对她时淡漠的表情，慌的是她转身离开的背影。

每当她恶言相向，她的胸口处都会一阵抽疼。

当她离开了她神识所能触及范围时，她会变得焦躁不安，体内的灵力疯狂躁动着，想要将周遭的一切尽数毁灭。

她这是……怎么了？

先前分明没有这样的情绪，这些陌生的情绪究竟是从何而来，纵是她也搞不清楚。

秦舒瑶愈发收紧怀中的软玉温香，想要融进身体中，这样她就不会离开了。

沉睡中的夜雪感到呼吸有些困难，下意识的挣扎，想要逃开这种窒息的氛围。

秦舒瑶察觉到了她紧促的呼吸，连忙放开双手，替她顺气。

她将双手摊开摆在夜雪身体两侧的水面上。这双手，迟早要染上怀中之人的献血。

这是为什么？无法避免的，根深蒂固在心中的想法驱动着她。

池水仿佛也随着她的想法而变化，猩红渐渐从她的指缝间溢出，渐渐染红一泉灵池。

她看到了周遭的场景突然变成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她连忙看向怀中。

还好，她还在。

不过，自己手中的利刃正安静的埋在她心口处。她有些迷茫的低头蹭了蹭怀中的人。

这是……哪里？师姐死了吗？

她下意识的想要将利刃拔出，却发现自己控制不了那副身体，只能看着她抱着师姐站了起来。

周身散布着天地间所能产生的所有阴暗气息，气场飞速笼罩了整片大地。

是啊，她想起来了，这是日辉山。

日辉山怎么变成这样了？

而她，为什么也变成这样了。

还是先让师姐止血才是吧？

夜雪醒来就看到秦舒瑶一脸死气的在她身后低头沉默着，眼中没有一丝情绪，也没有生息。

她急忙推了推秦舒瑶的肩膀大喊道：“喂，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秦舒瑶纹丝不动，好在她还有呼吸。

“系统，她这是怎么了？”

“陷入了梦魇。”

“梦魇？”

是啊，梦魇。那场梦魇，也是所有生灵的梦魇，秦舒瑶所及之处，寸草不生。

她忍不住揉了揉脑袋，事情的发展好像有些失控了，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现在该怎么办？”

“喊她的名字，别停。”

夜雪听话的呼唤着秦舒瑶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带着她不曾察觉怀缅和悲怆。

梦中的秦舒瑶一遍又一遍的想要唤醒怀中的她，却发现所有用功都是徒劳，无济于事。

她绝望地走着，所过之处的生灵被她无意识散布的气场所影响，陷入了疯狂。

曾经光辉不灭的日辉山，依然沦为人间地狱，她还在向更远的地方前行着，不知疲倦。

“瑶瑶，听话，回去吧。”

一声微弱的叹息从怀中传来，她僵硬的将视线转移到她的身上。

“你说什么？”

“回去，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本该死去的鸢歌睁开双眼，对她说道。

“我要，回到哪里去？”

泪水顺着双眼唰唰的滑落，她抱着鸢歌瘫坐在地上无助地问道。

“回去，会有你吗？你还在吗？”

“在，我在等你！”

鸢歌坐起身体，耐心的吻去她绝望的泪。撑开怀抱将她收入怀中，安抚着她躁动的情绪。

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回去吧，我在等你。”

“好……你不可能骗我。”

“嗯，我何曾骗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