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般若以前,就喜欢我这孟浪之态,不是么?”他声音低沉,身子非要往前些许,瞧着此刻的般若,还是闺中女子模样,脸颊通红,却还在强装镇定,已是熄灯安睡,却忘了把耳边明月珰取下,那明月珰随着她后退,而微微摇曳,徒然一副闺房风情。
这样的般若,他只觉得更喜欢了些。
忽想起,她那时穿着凤袍,与他躲在殿中帘幔之后,也是戴着这么一副明月珰,宇文毓忽然入了殿,跟着几位大臣商议着朝堂之事,他拉着她,非要把她衣衫弄的凌乱,让她不敢出去。
般若那时很生气,可似乎那时她越生气,自己就欢喜。
“太师若再不离去,我便要唤人来瞧太师这孟浪模样。”般若的声音把他拉回了此刻,她虽着衫,却微扬起头来,俨然一副居高临下模样。
宇文护似乎很有心情跟她耗下去,腰间环佩伶仃作响,他整暇以待的瞧着独孤般若,“你喊吧。”他却是料定了独孤般若不敢喊。“喊了之后,我们名头做实了,这般才好呢。”
独孤般若不知自己何时惹了这么一个人物,眯了眯眼,手中匕首却是搁在脖颈之侧,随即看了看宇文护还扼住的手腕,尚还有些血腥气息,“你信不信,我若喊人来,我自有法子自保,就算清誉有损,也能博得个万死不从的名头,可太师就说不定了,明日,就会成世家们的仇敌,恐怕,就再无权倾朝野的太师了。”
这样以命相胁的独孤般若,已不是宇文护第一次见过的了,“你以为我会怕吗?”
“你可以试试。”
他不敢试,只因他知道,般若是怎样的女子。
宇文护只想着今日与独孤般若相认,来日上门给独孤信博个好模样,水到渠成娶佳人入府,却没料到,此刻的独孤般若竟与他形同陌路,任他如何做,也讨不了什么好。
想到此,他叹了叹气,倒是步履轻缓回身往外头走,“独孤般若,你记着,今日你伤了我这一刀,我可会报复你的。”可这话,却没由来的,没有些当朝太师的气魄,反倒有几分少年意气与几番无可奈何。
匕首落了地,独孤般若才猛然回神,血腥味掩盖住房中的果香,宇文护身影早已与那月光融为一体,再不见了,她靠在床榻上,长长呼出一口气。
“疯子……”半晌,她薄唇才吐出两个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