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的使团紧赶慢赶的,终于在花朝节之前到达了京城。
重病才愈的宇文觉带领百官亲自出城相迎,来的是是阿史那公主,可要和亲的,却非这位阿史那公主。
突厥女子素来豪爽,且骑射比之北周女子更要来的厉害,她环顾四周,竟还不避讳,“原来,你们大周有皇帝呀?”突厥人,只知北周有太师,不知有圣上,这话私下里说说也就罢了,竟在大庭广众之下,直言不讳。
这个被阿史那公主惦记的大周太师,今日休沐在家,正与般若解释,京城里头又有一人猝死的事情,“这次这个长舌妇真不是我杀的,是哥舒,他说给你出气……不过,你何时连他也收买了?”
般若自怀孕以来,总说要少杀人,为孩子积德,每每说到此处,宇文护又会回她,你自己的手何时干净。
“我这不都是为了你,不为你扫清障碍,你还真以为宇文觉会束手就擒,你真以为有了禅位诏书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般若近来脾气很大,揪着一件事情就可以翻来覆去的说上好几遍。
宇文护早已习惯了,其实他说得,不是暗杀朝臣,而是……
前几日那个给他净手的小丫头,他不过说了句,柔荑妩媚,第二日就再没见着那个丫头了。
“如今我身子不便,也无妨,你看上谁,纳了就是,反正我独孤般若也不过是你太师的妾室!”
“独孤般若,你这话说的好没良心,我待你如何,天地可鉴,你非又拿那些外头的胡言拐着弯来骂我,前日那个县公夫人如此说你,我不是二话没说就杀了她,你还揪着妾室不放?”
“原来你还瞒着我这个,我说了,咱们得为孩子积德,不要一天到晚打打杀杀的。”
“哎哎哎,你怀着身孕,小心别摔着。”
哥舒正过了长廊,就听着里头两人又开始东扯西扯,不是那个净手的小丫头,就是浮水亭那个料理水芙蓉的花娘,突然那从北齐添置来的镂空白瓷瓶都被砸了出来,摔个通透,他不寒而栗,想着若怀孕的女人都这样难缠,倒不如不成亲。
“主上。”他在门外小心翼翼的喊了句。
“何事!”里头还闹腾着,宇文护回了声。
哥舒轻咳几声,宇文护才从里头出来,衣衫都被揪的有些凌乱,脖颈上还有几道血痕,一看就是“猫”挠的,“主上,今日圣上设宴为阿史那公主接风,去还是不去?”
宇文护手上锦帕拂过那脖颈上的痕迹,“嘶……”他眉头皱的死紧。
“不要紧吧?”哥舒垂眸,装作没看着的样子,“主上这样子,不好去赴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