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杭州任平生图个新鲜,跟着管事的去办货,等到熟了,也就懒得跟了,由着他自己去,反而生出了游山玩水的心思,南方小桥流水人家的景致比北方可有趣味的多,
他先是写了封家书,叫小厮走陆路快马加鞭的送回去报平安,然后就带着招兴伤情,到处游历一番,
用了小半个月,终于把货办齐全了,帐也对清了,任平生看着管事的指挥着下人把货装船然后清点,都弄妥了以后就开始回程了。
回程的路上还算顺利,只是这天任平生也不知道怎么了,刚睡下就开始做梦,先是梦到母亲躺在床上,一点生息都没有的躺着,任平生走过去想要唤醒母亲,哪知母亲突然坐了起来,冲他喊道,生儿快逃,逃得远远的,任平生不明所以,还要上前,
然后就换了个场景,好像是他的新婚之夜,他看到一个穿着凤冠霞帔的女子坐在床头,他走过去掀开了那人的红盖头,那女子甚是娇羞,慢慢抬起头来的样子也很动人,任平生上前搂住了她,她也贴了上来,女子的身体很软,叫任平生很是喜欢,他怜惜的把她揽在怀里抚摸着,不想竟被推开了,那女子一脸惊恐的看着他,然后父亲就带着哥哥们闯了进来,那女子就躲到了他们的背后,指着他喊道,妖怪,不男不女的妖怪。
然后任平生就被惊醒了,惊醒了以后,只觉得口渴,想唤露春给他倒茶,刚要张口才想起自己现在睡在船舱里,他现在虽适应了舟车劳顿,却甚是想念在府里舒舒服服的日子,就是歪在榻上逗露春玩也是极好的,还有母亲,从返程开始,任平生就一天天的焦灼起来,也不知道母亲现在身体怎么样了,可有收到舅舅的回信,又想到刚刚做的梦,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突然在这万籁俱寂的夜半时分,他听见外舱有悉悉索索的动静,他坐了起来,披上衣服,提上了灯笼,走了过去,待他掀了帘子,在灯光下,看的十分清晰,却是他那两个小厮搂抱在了一起。
伤情先看见的他,吓得赶紧推开了招兴,慌乱的拉拢衣服,招兴回头也看到了他,立刻惨白着脸跪了过来。
任平生不轻不重的给了他一脚,皱着眉头说道
“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回去我就叫老爷打发了你”
招兴立刻磕头如捣蒜,
“四爷,您就饶了我这次吧,小的再也不敢了,求求您千万别赶我出去”
“闭嘴,还嫌不够丢人,难倒要把船夫给吵醒了不成。”
招兴立刻闭了嘴,战战兢兢的低头跪在那,伤情也在旁边跪下了,小声求饶道
“四爷,饶了我们这次吧”
任平生看他们分明是自愿的,也懒得再计较,只说
“你们干什么腌臢事我也懒得管,只是别在我跟前污了我的眼睛,若再让我撞见,”
“再也不敢了”
两个人连声讨饶。
任平生由着他们跪在那,也不理会,直接回了内舱,把灯笼放在桌子上,自己倒了杯茶喝了。
茶是凉茶,却也缓不了他的焦躁,他越发觉得男子污秽了,从老爷,到大哥,再到这些小厮,实在是污秽不堪,偏偏他还要仰仗男子的身份在这世间行走,这以男子为尊的世道,真是见了鬼了。
任平生胡乱的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就又睡下了,第二天醒了,知道招兴他们跪了一夜,也没给他们好脸色,把他们打发到大船上去了,只命人定点送吃食,定点收拾,只他一个人在这小船上,倒落得个清净。
回程顺利,只两三个月就可到了,只是来来回回加起来,原本只需半年的行程,直直走了小一年,终于进了任县地界,任平生归心似箭,快到的时候,他先命人把小船从大船上解了套,催着船夫,先把小船往码头上靠,等他上了岸,也不雇车租轿子,直直的往任府走,刚走到半路,就迎上来一个小厮打扮的年轻男子。
那人急切的小声问道
“可是四爷?”
任平生不明所以,那个越发的焦急了,又问了一遍
“可是任府四爷?”
任平生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四爷快随我来”
说着就要来拉他的袖子,他下意识的躲开了,冷冷的看着他。
那小厮不敢在动作,只是小声说道
“任府出事了,我家先生正等着您呢,若想活命就快些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