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箫迅速在裴渊身上摸摸拍拍一阵，之后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摔着骨头，然后一脸愧疚地把人扶了起来。

刚才只开了小灯还看不真切，这会儿秦箫打开了大灯再看裴渊，右脸上有一片淤青，嘴角也破了皮，颈侧还有一大块红肿，微微渗着血，衣服皱得不能看……“这都是我弄的？”秦箫想着恨不得打死自己了。

“哎哎哎！把你那个哭丧的表情收一收！把你的小药箱拿来，擦擦药应该就好了，也……嘶……”牵动了嘴角的伤，裴渊疼得眯了眯眼，“也不是那么疼。”

秦箫经提醒忙去找来药箱，他家里常备着跌打损伤的药剂。

秦箫跪坐到裴渊身旁，一言不发地给裴渊抹药，动作很娴熟，但透着过分的小心翼翼。

裴渊看秦箫这样，心里的气一点也没了，又开始心疼起秦箫来。

他刚才就是顺嘴让秦箫去找药，好让秦箫回回神，一般人家里也都有个红花油什么之类的常备药，可是秦箫给他用的显然是专用的药膏，药箱里还有很多用过的纱布，创可贴之类的，再看秦箫熟练的动作，显然是经常用这些东西的。

他常常这样做噩梦么？还会伤着自己？还是在外面受的伤？可是秦箫的工作也不属于高危职业，再说在这里也没人敢动他……或者，自残？！

裴渊越想越担忧，眉头也越皱越紧。

秦箫仔仔细细地给裴渊处理完身上的伤，出门收起了药箱，回到卧室后看裴渊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眉也紧紧皱着。

秦箫走近了，除了一句“对不起”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以前有段时间他常常梦到这些事，醒来身上就会出现或大或小的伤痕，可是他真的很久没有这样过了，那些都过去了……他从没有跟别人一起睡过，他不知道自己还会这样伤害到裴渊……

“你过来。”裴渊突然出声打断了秦箫继续往下深想的思路，“愣着干嘛？快过来！”

说着裴渊还拍了拍身边的床铺，示意秦箫快点。

秦箫这才忐忑地回到床上，坐到了床铺一边，离裴渊有点远。

“啧。过来点，靠近点。”裴渊隐隐有些不耐烦的趋势，那架势似乎都要上手拽了。

秦箫老老实实地挪到裴渊指定的位置，看见裴渊被包住的脖颈，他抬手抚了抚，惹得裴渊“嘶”了一声，于是张口又是一声“对不起”。

裴渊嘶完翻了个白眼：“知道了知道了，我原谅你了原谅你了！你别一直重复了好吧？已经说了超过三次了，你没说烦我还应烦了呢！”说着斜睨了秦箫一眼，转了下身子一把把人揽到了怀里。

哎呦，疼……

秦箫的身子因为裴渊的动作微微僵硬了一瞬，不过很快放松了下来。

裴渊忍着浑身的不得劲轻轻拍着秦箫的背，再时不时上下搓一下，嘴里念着：“呼噜呼噜毛吓不着啊！”

裴渊看着秦箫刚刚一个劲儿就知道道歉，人根本没从噩梦里缓过来，那个憔悴样儿，人都吓傻了都……裴渊也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不过他演剧时里头经常用这招，姑且这么着吧，好歹让人醒醒神儿。

秦箫感受着裴渊揽着自己，给自己顺毛，不太适应地别扭地安慰自己，心境这才真正地慢慢平复下来。放任自己沉浸在裴渊的怀抱里，秦箫突然产生了点劫后余生、再遇曙光的幸福感，原来，会有人拉住我……

这样闹了一通，没一会儿天也亮了，秦箫在裴渊的督促下收拾好自己去上班了，临走前又给裴渊换了次药，这回动作也快了不少。

秦箫本来想留在家里陪着裴渊，被裴渊严词拒绝了，裴渊直呼他大惊小怪，坚持让他该干嘛干嘛，秦箫这才不情不愿地出了门。

裴渊盯着秦箫关门离开，终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龇牙咧嘴地躺到了沙发上。其实除了看得到的几处伤，裴渊感觉自己那个……屁股周围还有大腿内侧都有点疼，秦箫在他都没好意思说……毕竟他俩这还没到坦诚相见的程度，再说了，在这种情况下坦诚相见回忆起来多不好啊，要是留下阴影可怎么好……

裴渊蹑手蹑脚地抱来药箱，学着秦箫的样子给自己上药，大腿根有一圈瘀痕，估计是那时候秦箫压他的时候留下的。裴渊皮肤白，身上特别容易留印，所以这会儿瘀痕看起来有些吓人。

还好裴渊这段时间正好是空档期，不然可怎么见人……

抹完药后裴渊又思考起了秦箫的事，看昨天的情况，秦箫自己也没想到他会这样，但是他又很清楚自己梦中会有伤人的行为，说明他以前有过类似的经历，伤的人估计是他自己，然后应该很长时间都没再出现过这种情况了，是以对这次又复发且伤到了他感到无比愧疚……

秦箫，你经历了什么？是……高中那会儿的事么？

什么时候，我才能完全认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