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意听到宋舒的话后脑袋里已将浮现出那个画面了。
有谁家的新人是这样的呢?
不知道抱着自己的牌位走进唐府时,宋舒是怎样的心情。
想着想着,唐明意放在宋舒腰上的手渐渐揽得更紧了。
宋舒实在是觉得距离太近二人太密切了,便动了动身子垂下眼看着地面问:“你能不能先松开我?”
唐明意挑了一下眉,将怀中的感觉向大脑内储存了一下后松开宋舒。
“不小心抱了你这么久,不好意思。”
宋舒在刚被松开时还在心里纠结着自己要不要往后退一步拉开一下距离,在听到唐明意这完全不像道歉的道歉后果断的退开了。
其实他还很想瞪唐明意一眼但没有瞪,只是低头看着地面。
他一来不想再对上那双眼睛,二来他在唐府时因为自己的眼睛,没少被罚。
最初,老夫人叫自己做个贤良淑慧的唐家少夫人,专门派来两个人盯着自己,一旦自己做出不贤良淑慧的举动就要被罚。被罚时若不是诚心实意地认错,那更是要挨家法。那时被罚得最多的还是自己的眼神,太刚太烈,他们要宋舒温婉。
后来,老夫人干脆都不罚些别的了,一股脑地把家法往宋舒身上扔。比如宋舒用膳时多吃半碗米,都要因为唐府少奶奶食量如此大被人知道实在难看为理由,下来一顿家法。
宋舒常常想,自己没因为胸部太小被罚、没因为站着如厕被罚、没因为不穿女装被罚,也算他们还记得自己是男人了。
家法家法,宋舒在唐府三年,除去自己还没见过别人挨,都留给自己了。
唐明意并不知道这些,看到宋舒拉开距离也没再凑过去,倒不是他不想而是怕宋舒觉得自己像个流氓。
他记得,那时的人们思想都是保守得很,虽然自己和他同是男子倒没有授受不亲的话,可在身份上说自己同他也是成过亲的人,关系上好像和普通的两个男子不太一样吧?
虽然这个关系也不是授受不亲的关系。
他站直了身子后问:“到了唐府之后呢?住在哪里?谁伺候你?”
“住在后院的一个小院子里,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伺候我的是一个叫王生的人。”
“你住在后院?”
唐明意很惊讶。
唐府现在是一个全国闻名的景区,他更是不止一次去过那里,他一直以为宋舒是住在自己的房间里,甚至所有研究唐府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嗯,是在后院,我只知道要是去老夫人那里的话,在出了院后往东走过三个小院再往西一直走,走过两个拱门到了花园,花园的前面就是老夫人那里了。”
“我大概知道是哪里了,那是父亲的生母去世前住的地方。你应该知道的,父亲他不是夫人的亲子,而是从小妾那抱养的。父亲的生母一直被关在后院,我曾去过那里几次,那个女人很——有些神经失常。”
唐明意回忆着上一世的事,突然觉得过去种种好似已经成为了电视剧,令他毫无实感,除去眼前这个人。
“不说他们了,王生是谁?我怎么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唐明意问完后宋舒没有回答,只把头低地更深了。
他微微屈膝令自己矮一点,看着宋舒的眼睛问他:“怎么了吗?”
宋舒不愿多说,看了一眼唐明意瞧他不像会惩罚自己的样子,便由着性子说了个没怎么。
唐明意此时也并非一定要把所有事情都问出来,以后还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而且,就算他一直不愿意说,但那也是过去的事了,他的现在和未来,都在自己眼下了。
“没怎么就没怎么,你先去洗一洗换身衣服吧,一会儿饭就来了,”唐明意说着把手搭上宋舒的肩膀将他转了个面,对着宋舒的脑瓜顶说:“去洗澡吧,我把水给你放开。”
唐明意推着宋舒走回了刚刚那个浴室。
“你想站着洗还是坐着洗?这个屋的浴缸买了后就没用过,不然你去我那屋洗?”
宋舒一听去唐明意的房间洗澡,这哪能同意呢?
就算二人是那种关系,但这也实在令人——
宋舒若真是从小自大被灌输着三从四德的话,或许也就遵从夫家的意愿了,但他只是在即将成亲的前几天才被人拿来这种书让背的,宋舒就算真的背下来了,从不从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在这里洗就好,没事的。”
宋舒说完,唐明意笑了笑没有坚持让宋舒去自己房间洗澡。
他非常贤惠的把浴缸洗的干干净净,又给宋舒放上水,宋舒全程站在一片暗暗地学习着。
水放上的同时他又去拿了沐浴用的东西以及毛巾浴袍,在确定宋舒真的会用并说完所有的注意事项后,浴缸的水也放满了。
唐明意从宋舒的房间出来后,暗暗觉得自己真成了老妈子。
唐明意不在了,这个不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宋舒一人。
宋舒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还是临死时的那件衣服,只是被自己捅破的地方是完好的。
他抬起手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张合了几下后微微笑了笑。
自己离开了那里,来到了一个看起来很好的地方,还有自己的那位官人。
这些,都像做梦一样——宋舒曾经梦到过,梦到自己离开唐府奔赴仕途,也梦到唐明意像话本里的鬼怪一样半夜来找自己,安慰那个被家法打的遍体鳞伤的自己。
甚至于,在家法落下时徒手挡住那个棍子。
他听说过的,唐大将军曾在同外来使臣比试时,徒手战利刃不乱一丝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