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远气闷地坐在床上,突然明白了小时候老师拿教棒打他手心的心情了。
姜何比他皮多了,他想说句“孺子不可教”,可这人是被他弄上床的,后续的一切都是这个因开始的。
想到这一茬,赵家远立马想到了昨天晚上吃饭袁成师兄跟自己说姜何告诉他自己跟他早就认识的事儿。
今天早上,袁成看他也没什么异样,大家对成绩优异的学弟也是抱着欣赏的目光。
想来这学弟也没那么蠢,不至于为了跟他约个炮就做这种龌龊事。
小组里知道他们俩的关系,肯定会对他俩说三道四,没人能赌上名誉做这些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姜何突然说,一双清明的眼睛直直地跟赵家远对着看。
“别自以为是。”赵家远别扭地偏过头。
“你一定是屁股疼了。”姜何视线往下挪,“刚才你还晕着,医生先给你在屁股上注射了一针,裤子还是我给扒的,打完还是我给你扣好的。”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赵家远甩给他一个相当冷酷无情的表情。
“学长,别这么冷淡,”姜何拍拍大腿,堆了一脸笑往赵家远身边蹭,“你屁股疼就做我腿上,我给你当板凳。”
“我屁股不疼!”赵家远就差用他那只还插着针的手去推姜何了。
“哦、那你靠我肩上也行。对了,你那个裤子拉链好像被我拉坏了,我刚才太用力拉掉了。”姜何“很惭愧”。
“打针为什么要拉裤子拉链!”赵家远真是被姜何打败了,“你拉开一条缝不行吗!”
“你腰太细,裤腰又紧,又不是松紧带,你的屁股也……”
姜何是想说你屁股太翘,却看见赵家远红着一张脸上强装出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你不要再详细叙述了,我知道了。”
“你真知道了?”姜何试探地道。
“嗯,我真知道了。”赵家远冷着脸。
“唉,你说你这么有自知之明,你怎么不知道我对你……”姜何摩挲着下巴意犹未尽的样子。
“闭嘴!”
“哦。”
赵家远本来脑子是昏沉的,他不得不承认,他是在姜何的骚话连篇里,精神回来了,要不然,他简直都无法反抗。
药瓶里的水剩一点底儿的时候,赵家远自己动手拔起了针头。
固定的胶布还没撕开,姜何就不淡定了,扯着嗓子喊医生:“张医生!我男朋友点滴输完了。”
“你能不能闭嘴。”赵家远特无奈,“我自己能行。”
姜何按着他的手,“你自己怎么行,你用什么消毒啊,唾液吗、要是用唾液,我也行。”
“你闭嘴!”
“张医生!”姜何扬着嗓子。
“唉、”
赵家远也不跟他争了,再跟他争一会儿,那吊瓶就要倒抽血了。
张医生过来小心翼翼地把胶布撕开,用医用胶带上的备用棉花摁着伤口,轻轻把针头抽了出来。
姜何心疼地看着赵家远那白皙的手背上一片类似淤青的痕迹,“疼吗?”
“不疼。”赵家远顿了一会儿,又说,“嗯,谢谢你,帮陪我看病。”
“谢什么谢,咱们不是朋友嘛?”姜何隔着医用棉紧紧地按着那个伤口。
“约个炮就成朋友了?”赵家远直言。
姜何被问得挺不痛快,他一个人拥有两个人的回忆,有苦说不出,还要被持续性误会,特难受。
“那不然,你想成为什么?炮友!”
“我是说……”赵家远想解释什么。
“这炮不也没约成功。”姜何再次抢答。
赵家远被噎住了,他本就不善与人争辩,偏偏遇见个姜何。
那人一惯嬉皮笑脸的,这会儿忽然皱起了眉。
赵家远没见过姜何变脸,一时间愣住了,直到出门的时候才木讷地问了一句,“多少钱。”
“什么钱。”姜何执拗地摁着赵家远的那个伤口。
“看病钱。”赵家远偏过头,不跟姜何对视。
“你不都跟我说过谢谢了吗?你的谢谢就值那么多钱。”姜何脸色比刚才还冷上几分。
看起来真有点不高兴了。
“你!”赵家远没来由地难过。
姜何也不忍心了,他不想让赵家远难过,哪怕是皱眉,脸色缓和了缓和,笑着在那只冰冷的手上搓了搓,“好了,学长,王教授到时候会把我安排给你当助手,你到时候多教我一点东西不就行了,知识是无价的,这么一想,你是不是觉得我赚了,当我花钱补课还不行吗。”
赵家远把手抽出来,“你未必没我懂得多,你不是卓越班的学生吗?参加过竞赛,拿过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