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裴渊蹲在楼下花坛角落里,一拳打在沿边瓷砖上,痛得直甩手。
他其实摔门的时候就后悔了,可是又不想丢了面子,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出来后不死心地又等了一会儿,门那边还就真一直没动静!
秦箫居然还真的就这样让他走了!?这人怕不是没有情商这玩意儿吧?
一气之下,裴渊加快脚步就下了楼,直接冲到了花坛那儿蹲着生闷气。中途还撞到个人。
裴渊就是这德行,脾气上来冲的很,气话什么的秃噜秃噜就自己往外蹦,但是就那一阵,天大的火气一会儿也就过了。
“唉。”
裴渊很有身为明星的自觉,即使大晚上的“离家出走”也带好了伪装工具——口罩和帽子。
现在往这个月光都照不到的小旮旯一蹲,整个人都隐没影儿了,要是有人不小心路过,也就能看见一个黑坨子。
指不定吓死人呢。
哦,刚就吓走了原本窝在这儿的小猫咪。
也怪凄凉的。
裴渊把口罩戴上,扒开条缝,吸了吸鼻子,还有点冷。
这算什么事儿啊……怎么就落得个不欢而散的下场呢?
裴渊肠子都悔青了。
秦箫还给他带了那么香的粥呢,这种好东西,得是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吧。
他肯定是想跟他好好谈谈的。
唉,这暴脾气。
革命还才刚开始呢。
裴渊想:是我太着急了。
慢慢来。
嗯。
“哈欠!”裴渊猛地打了个喷嚏,一把扯了口罩,嫌弃地放到一边。
好不凄凉!
还是打个电话找人来接接自己吧,搁这儿蹲着跟猫抢位子也不是个事。
裴渊倒也不是还跟秦箫置气不愿意回去,他只是觉得自己刚刚态度有点不好、跟人闹得有点僵,没脸立马又跑回去。
再说,他们两个或许都需要点时间冷静冷静。
把手伸进口袋摸手机,结果摸了半天,啥也无。
“操!”
他啥也没带出来!
裴渊扶额:“你是智障吗裴渊?”
但这还……真难不倒他,他额……有个神奇的法宝,咳。
裴渊就没想过自己还真能用到这玩意儿。
想当初,他爹把这东西递给他的时候,他的表情臭的于晓那孩子都憋不住笑话他。
“造孽啊,秦箫,我因为你,一世英名都要毁了……你要之后还赶我,可真是天理不容啊……”
裴渊摆出英勇就义的表情,也就是面无表情,颤颤巍巍地从皮带内侧抠出一块小巧的装饰品。
低头按他爹教的摆弄了一会儿,大功告成。
组装之后,一块缩小版的手表成型。
听说过那种广告词么?
什么“一表在手,安全先知。”、“智能手表,您的贴心保镖。”、“孩子千里走,沟通零距离。”……
没错,就是那种儿童智能手表。
他老爸给他定制了一个……在他二十五岁生日那天送给他……
裴渊现在还记得他爹当时用热情过度的眼神看着他:“小裴,这是老爹花了大半辈子工资,省吃俭用给你定做的百变通讯手表!你会随身带着的吧?啊?”
甩甩脑袋,裴渊点了中间的通话按钮,这破表就只能存一个电话。
他爹老早就把自己的号码挤进去了。
等了好一会儿,久到裴渊都要怀疑它是不是年久失修不能用了的时候,总算等到了接通的提示——“叮!”
然后便是熟悉的大嗓门从听筒里传来:“小裴?我儿子?”
裴渊窝得更里面了:“……是我。”
“霍!好小子!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用我花了半辈子积蓄给你买的这手表呢!没想到啊!是老爸高估了你……”
裴渊觉得他爸戏真的很多。
奈何他现在有求于人呢。
“那啥,老裴,收留我一晚呗?”裴渊放低姿态,摆出良好的态度。
对面他爸闻言,大笑三声,笑得都咳了起来:“哟!我儿子怎么还无家可归了?”
裴渊听着那头的咳嗽声,怕他爸把自己给笑死了,幸灾乐祸也不需要这么拼吧:“你别笑岔气了,反正就一晚,你就说你收不收吧?”
老裴止了笑:“有什么好处?”
裴渊跳脚:“我给你你半辈子的积蓄!”
“OK!成交!报位置!”
智障老爹欢乐多,裴渊简直心累。
蹲了一会儿,腿也有点麻了。角落里施展不开,他只得站出来,在月光洗礼下踢了踢腿、抻了抻胳膊。
伸完懒腰,裴渊转身回望单元楼,秦箫那一层灯还亮着,但窗户帘子都拉得死紧,也看不见里头的人。
唉。
裴渊觉得自己这场革命仿佛一夜回到解放前,怕是得重新来过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