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滛说不出话。

“看样子是喜欢了？”张煜眯着深情的桃花眼，望着他，深吸一口气：“你不说话……那我就不客气了？”

杨滛被轻轻推倒在床上，指缝间被他的手指镶入，紧紧扣拢。两人的呼吸在交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暧昧。

杨滛抓着他的肩膀，很紧张。

张煜却在情深时退开了，抱着他，替他盖好被子，哑声道：“睡吧。我说过不会对你做什么。”

杨滛懵在被子里。

说实话，他莫名有点恼火，以他现在的兴奋程度要怎么睡得着。想着翻了个身，背对着张煜。

“刚刚……”一开口嗓子就像卡了痰，难受得要命，杨滛清了清嗓子，说：“刚刚我……头脑有点不清醒……白天没睡好……你别当真……”

这跟嫖完给钱有什么区别？

他自己都心虚了。

张煜没什么反应，只是低低笑了笑：“嗯。哥哥只是喝了点酒，醉了。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我记性不好，也忘了。”

杨滛手紧紧的抓着枕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大概……是喝了点……”岂止是喝了一点，他怕是喝了假酒，刚刚才会被张煜迷住。

“晚安。”

脖子被偷亲了一下，痒痒的。

杨滛闭上了眼睛，忽然觉得好像跟张煜一起睡，也没那么讨厌了，至少现在感觉还……还挺好？

疯了。

第二天一大早，杨滛就被张煜挠耳朵挠醒了。他支撑着脑袋靠在他旁边，笑吟吟地问他：“宝贝，昨天晚上睡得好么？”

“……”杨滛忙坐起来：“还行。”

张煜：“那今晚继续跟我睡？”

“别了吧。”杨滛还是觉得有点不自在，特别是昨天晚上那跟失了智一样的吻，现在好后悔：“自己睡。”

张煜也坐了起来：“好嘛，不勉强你。”

杨滛穿好衣服往外走去：“我先去把衣服洗了。你要是没事做就去把饼烤一下，我们吃个早餐。”

张煜点头：“好。”

两人分工合作。

杨滛在洗被单和衣服，张煜在弄早餐，两人少见的和谐。但这和谐没多久就被打破了。

那家教老师又来了。

他现在很缺钱，杨滛给的聘请工资又很高，而且时间也没有很久，不让人心动都很难。

杨滛不知道昨天发生什么。

张煜也不说。

他就问孙志浩：“你先跟我说说，昨天你和我弟弟怎么了？”

“额……我们……”他挠了挠头，想了个合理的解释：“我们打架了。我和你弟弟发生了点争执……他有点看不惯我吧。”

杨滛从上至下瞥了他一眼，身上的确有被殴打的痕迹，而且不止一处，脸上、胳膊上都有。就连走路都有点颠簸。

好像被打得很惨？

张煜在洗碗，没发现孙志浩来了，也没听到孙志浩对杨滛说什么。等到发现时，杨滛就跑过来教育他了。

“你又打人啊？”

张煜：“嗯？”

“家教老师说你昨天打他。我也看了，伤势还挺重。”杨滛抱着双臂：“你这样的脾气，谁还敢来给你补课？幸亏人家没找我们的麻烦，不然爸爸声誉就受损了。”

张煜：“……”“他又来了？”

杨滛点头：“挺可怜的。身上没什么钱，刚刚还哭着求我别辞退他。”

怎么又在可怜别人？他就不可怜么？张煜眉尾酸得一跳，但是也没说什么，似乎是默认了。

杨滛拍拍他的肩膀，用目光指了指外边的孙志浩，说：“你去给孙老师道个歉。这里我来清理。”

“……”张煜幽怨的站在一边。

杨滛瞪了他一眼：“去啊。”

“哦。”一万个不情愿的去了。

张煜来了。

孙志浩忽然汗毛一竖，往后退了退，警惕的瞪着他。现在他还忘不了少年笑着警告他的样子。

张煜没说什么，只是沉默的坐在沙发上，用手机的远程系统，操控着杨滛的手机。

如果杨滛现在拿起手机，说不定还能看到他在用手机过他卡了半个多月的游戏关卡。

“咳，弟弟。”

孙志浩决定主动一点跟他道歉，毕竟是要靠他赚杨滛这笔钱的。

张煜没搭理他，目光都不屑于给他一个。孙志浩以为他没听见，又喊了一声：“弟弟！”

张煜眉头一皱：“滚。”

孙志浩：“……”好没面子，好气，但是打不过，只能忍着，“你……说话别那么冲，我是来给你道歉的。昨天呢，是我做的不对，是我的错。”

“道歉么？”张煜听到这句话这才舍得用余光看他一眼：“老师道歉就这个态度？”

孙志浩推了推眼镜：“……那你想怎么样？”

张煜嘴角一勾：“跪下。”

“……”“你别太过分了！”

张煜淡淡道：“……那就滚。”

“你！”孙志浩差点气吐血，他哪里被人这么怼过。

张煜继续玩游戏。

玩着玩着，游戏被强行断开了，杨滛忽然出现在身后，给了他后脑勺一下：“你自己手机上没有游戏么？干嘛远程我的？”

张煜冷冰冰的脸上绽开一个温柔的笑意：“这不是看你日夜操劳都没有过关么？就想给你过一下。”

看来昨天偷偷起来玩游戏被他发现了。杨滛不屑道：“我自己可以，你别给我过，给我过了就没意思了。”

张煜无奈放下手机：“好好好。”

兄弟俩说说笑笑的，完全忘了还有一个外人的存在。外人很尴尬，试图插话：“弟弟们，什么时候开始补课？”

杨滛都忘了，拍了拍张煜的肩膀，说：“去跟老师补课去。”

张煜忽然拉住他的手，依依不舍的看着他：“那你呢……好几个小时呢……你要做什么？”

“你管那么多。”杨滛把他的手拨开：“你安心补课就是了。省得到时候课程落下很多 ”

他家教是真的为了给他补课么？

当然不是。

他只想给自己腾时间。

张煜跟着孙志浩去了书房。

杨滛趁这个时候出去了，他先是去比较老式的电话亭里打了个电话，其实有手机的，但是他没用。

张煜会随时通过这个监视他。

电话打在超市前台，这里他没有直接打给温玉阮，原因也是因为这个。张煜可以通过一切通讯来监视他。

接电话的是前台小妹，带点口音的声音很让他想念：“喂谁啊？”

“我。杨滛。”

电话那头本来无聊至极的声音，一下变得软萌：“杨……杨哥哥……你怎么打电话来了？”

“有点事要跟我妈妈说，她在店里面吗？”

小妹摇头：“没有。阿姨她出去进货了。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替你转交给她。”

“哦，这样啊。”杨滛的手机亮了，软件在自动打开，是张煜在操控。他看着有点慌，就说：“你告诉妈妈，让她把收银台和家里的电脑全换了。换新的。对了，再把手机换一下。你们都换了，我出钱。”

“为什么啊？这不挺好的么？电脑又没换。”

好个屁啊，都被监视着，“别管那么多，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杨滛挂断电话的一瞬，张煜发短信来了：“去哪了？”

杨滛回了一条：“随便逛逛，顺便去买菜。”

那边很快回复：“早点回来。”

杨滛：“嗯。”

少年盯着GPS发愣：哥哥跑去步行街干什么？

正疑惑，邮箱收到一疯邮件：“杨哥哥要换掉家里所有的电脑，包括收银台的，还有阿姨的手机。”

张煜看到这封邮件，这才消去疑惑，唇角缓缓上扬，回了她：换就是，记得把型号发给我。

对方：好勒！

杨滛可能做梦都没想到，出卖自己的人就是自己身边信任的人。并且，这个人还是张煜特意安排过去的。

杨滛买完菜是想回去的，但是想了想，总得带点什么回去，就去蛋糕店买了两块蛋糕带回去。

回到家，孙志浩脸上又挂了一块彩，杨滛问他，他也只是憋屈着一张脸摇头，并且告诉他，明天就不来了。

因为张煜刚刚把结算的钱给他了。本来是想威胁他，在多给自己一点，结果就被打了，鼻血都打出来了。

杨滛看向张煜，张煜一脸无辜。

孙志浩走了。

“蛋糕。”杨滛把蛋糕放在桌子上。

张煜意外：“买给我的？”

杨滛：“昂。”

“哥哥去步行街就是为了给我买蛋糕？”

杨滛：“想多了，我就是路过自己想吃，顺便给你带了一盒。”

“是么？”少年捧着蛋糕笑得很开心：“谢谢哥哥。”

杨滛坐在沙发上歇息，问他：“你是不是又打那个老师了？”

张煜无辜眨眼：“哪有。”

杨滛：“那他怎么鼻青脸肿的？连我给他结算的钱都不要了？”

张煜耸肩：“那是他摔了，从二楼摔下来的。”

杨滛：“你觉得我信？”

“为什么不信？”张煜舀了一勺蛋糕递到他嘴边：“我这么乖……怎么可能会打人呢……哥哥说是不是？”

杨滛翻白眼：“你乖个篮子。”

“吃一口嘛……”他笑得比蛋糕甜：“很好吃的……”

杨滛想接过他手里的勺子吃，他格挡了一下，鼻音黏腻的“嗯”了一声：“就吃我喂的。”

“……”“我不是很想吃了。”

张煜失落的收回手：“那就不吃，不勉强你。”

“我给你重新找个老师。”

杨滛说。

张煜：“你教我不好么？”

“我？我成绩又不好。”

其实很好，上辈子就是成绩出色。

但他不想教。

张煜没说话了，用勺子一下一下戳着蛋糕，漂亮的蛋糕被他几下戳得稀巴烂，他脸色看起来不太高兴。

杨滛一瞬觉得，那块蛋糕就是自己。

“去做饭吧。”张煜说。

“哦。”杨滛拍拍膝盖准备起来。

“哥哥。”张煜抬起头，神色忧郁的看着他：“你不检查我的手机么？你都没有一次远程过我的手机。”

“……”

杨滛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觉得张煜真的很奇怪，他是从来没有见过求着别人监视自己的。

“我没兴趣。”他说。

张煜又不说话，继续戳着那块稀巴烂的蛋糕。

这时，手机忽然来了一条信息，杨滛打开一看，是陌生发来的：【号码是你的吗？杨滛。】

杨滛一愣：【你是？】

对方很快回了过来：【我是孙欣。】

杨滛：【嗯？孙欣！】

她很高兴：【是青春给我你的号码，哇，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上次在医院可惜了，没能跟你好好聊聊。】

杨滛欣慰一笑，手指快速的打字：【是啊，我也觉得可惜。】

消息还没发过去呢，控制权被夺走了，张煜阴沉着脸盯着手机屏幕，许久，才问：“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