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哨抽烟,不设暗哨,简直是在说:快来偷营呀,快来偷营呀。这要是在柬越,给老子一把刀,老子一个人都能把整支队伍挑了。” 韩冰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将裘德考的“军需官”放在地下,藉着昏暗的灯光在装备帐中摸索。
摸到了防毒面具的箱子,韩冰计算着即将下斗的人数,谨慎地拿了十五个面具,塞进背包里。
摸到了潜水服的箱子。潜水服的密封效果极好,虽然潜水服的橡胶很可能不防碱,但做一层塑料贴片就可以弥补这个缺陷了。这次从长沙带来的潜水服质量没有裘德考的好,韩冰想了想,顺手拿了几件。
韩冰在装备帐里蹑手蹑脚地转了几圈,又顺手“借”了些超轻头灯、超轻下降器一类的东西,正准备潜出装备帐,忽地看到了一个线装本。韩冰一喜,心说这一定是装备清单了,掀开一看,翻了几页,忽地一下子愣住了,眼睛瞪得滚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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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告诉我三爷在哪里?” 回到营地时,韩冰甩下背包,找到潘子,急匆匆地说。
潘子道:“和秀秀做皮筏子去湖上了,怎么了,什么事那么急?”
韩冰一脸凝重地摇了摇手,看了看四周,低声道:“等三爷回来再说。走,我们去湖边等他。”
在湖上,有几艘皮筏船,分不清哪些是裘德考的,哪艘是吴邪的。岸边的营地灯火通明,嘈杂喧闹。天上下着毛毛细雨,在手电和头灯的照射下,能看到牛毛一般的雨丝。
站在岸边,韩冰忽然觉得气氛异样地祥和。看了看站在他身旁的潘子,潘子正在抽着烟,火星在细雨中半明半灭。
“潘哥,这个你拿着。” 韩冰递过去一样东西,微微一笑。
潘子顺手接过去,笑道:“我靠,雪茄,你从哪搞来的好东西?”
韩冰狡黠一笑:“裘德考的军需官是个有品位的。我请他睡了一觉,他总得给我点补偿吧。”
潘子把玩着雪茄,道:“老子还真没抽过这高档玩意儿。看电视上演的,是不是还得把这口子剪开?”
韩冰懊恼道:“哎哟,好像还真是。早知道把他的雪茄剪也“借”来了。” 说罢摸出匕首,“要么拿这玩意儿凑合一下?”
“算了。” 潘子把雪茄塞进裤兜里,“难得你孝敬老子一回,我留着出去再抽。”
韩冰翻了个白眼,小声道:“还难得呢?家里菜都是我做的,让你做你就只会做糖盐粥。”
潘子一巴掌扇在韩冰后脑勺上,笑骂:“糖盐粥你他娘的还嫌弃,就该给你做白水煮蛋。”
韩冰捂着后脑勺嘿嘿傻乐。他忽然产生了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两个身上背着人命的土夫子,在一次倒斗旅途中,站在细雨蒙蒙的湖边,抱怨着彼此的厨艺。而妖湖之下,隐藏着一个数千年的瑶寨,其中埋藏着世界上的大隐秘……
“等等,那是什么?” 韩冰忽地指着湖上喊道。
只见两艘皮筏上的灯光相继熄灭,隐约传来数声尖叫与落水声。一道不自然的水痕从湖面上掠过。
“他奶奶的,我没带对讲机。” 韩冰喃喃道。
“他奶奶的,我也没带。” 潘子焦急地骂道。
又一艘皮筏上的灯光灭了。两人只能焦急地往着湖中,等待着吴邪的返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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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先到了湖岸边,韩冰让她赶快回营地,用对讲机告诉吴邪他和潘子在等他。
于是吴邪回到湖边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两个等到心焦的手下和朋友。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感到一丝温馨,就见韩冰一脸焦急地迎了上来。
“小三爷,” 韩冰掏出他的手机,低声道,“我在裘德考的营地发现了你的照片!”
手机上,赫然是一张员工档案的照片。看得出来拍摄的地点灯光很昏暗,但依旧能够辨认出档案页上那张年轻的脸。
姓名:吴邪。身份:临时向导。
吴邪只觉得如有一盆冰水当头灌了下来,不由得抬手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
“小三爷……” 韩冰的声音很轻,“除了花儿爷,您还知道谁能做这种面具?”
“我绝对信任小花。” 吴邪轻声道。
韩冰转念一想,也将心中的怀疑压了下去。解雨臣完全没有理由要害吴邪,而如果往裘德考的队伍里安插了卧底,也没有瞒着吴邪的必要 —— 瞒着吴邪反而会引发不必要的误会。
那么如果不是花儿爷的人,是谁的人呢?韩冰不由得想到了最坏的答案,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又该怎么做?站在潘子和吴邪身边,韩冰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