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正要摘掉青年的蒙眼布，却听青年笑着道：“遮了我的布，你就得把眼睛闭上了。”

少年的手停住：“为何？”

青年道：“你想死吗？”

少年摇摇头：“看到你的眼睛就得死吗？”

“也不是，”青年的嘴角向上扬起，道，“只不过有些人看过之后就疯疯癫癫往后跑，跑着跑着就死了。”

少年：“……”

默默收回了手，他还不想死。可又觉得青年在唬他，于是手又伸了过去。

“打住，”青年躲过少年的爪子，“要死一会儿再死，你不是想去凡间么？到了凡间再死也不迟～”

少年嫌弃道：“你这人，怎么一口一个死字，也忒不将就。”

正嫌弃着，少年惊呼：“这里……我们出了湖城北门！？”

青年点点头。

少年：“不是说没有湖城令，谁都出不去吗？”

青年道：“人家骗骗你，你还真信了？”

少年：“那你为何不走城门，还要从天上飞过去？”

青年：“你不觉得这样很舒服吗？”

少年：“……”

青年半躺着，少年盘坐起来。

身后的阳光托举着两人，载着他们越过湖城北门，向着更北处出发。

湖城北门外有一道巨大的深渊，贯穿东西，隔绝两地。但是两人乘着光行在空中，并不在意这道裂口。

“这就是仙凡之界？”少年道，“当年地母娘娘用玉斧砍出来的边界？”

青年歪头，像是在回忆什么。

少年自顾自地道：“你说我娘现在怎么样了，我走了这么多年，她还好吗？”

……

很明显，无名少年也是初来此地，很多名词都用的不怎么熟练。吴缺越想越疑惑，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若说是幻境，为何连修炼境界都与现世不同？若说是一处如小药天境般的小世界，为何还会有仙凡之界的存在。

吴缺只知道极西之地处的仙魔边界，却从未听过有什么“仙凡之界”。

深渊已经被甩在身后，前方渐渐出现一座城池的影子。

近了之后便能看到城门上挂着的巨大匾额——“南天城”。

城门与城墙格格不入，城门同体为乳白玉色，而城墙则是青苔遍布的石砖。

吴缺心中一紧，不由的有些激动。

他知道这里！

那道玉色的大门，他曾经来过！

这分明就是与问天齐名的人族大派——“南天门”！

然而进入城门，一切又全是另一番模样。人声鼎沸、锣鼓喧天，热热闹闹的凡尘气铺面而来。

不知为何，吴缺心中震了一下——不，那是无名少年的感受。

少年像疯了一样从南城门跑去北城门，出了南天城后就向一旁的青山奔去。

那条陌生而熟悉的小路静静地铺在地上，被少年“哒哒哒”地踩过。

蒙眼青年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闲云信步很是悠闲。

“娘，娘！”吴缺听到自己的身体喊着，“娘，起儿回来了！”

“娘！”少年兴奋地喊着，却突然停了下来。

小路拐了个弯，少年看到了曾经的村子。

所有的屋子都是破烂的模样。藤蔓爬上了墙壁与屋顶，杂草占据了曾经的菜田。那些未被遮住的墙上，满是烧焦的痕迹。

不论怎么看，都是一个结论——

这儿的村子，早就没有人了。

少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