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不过月白一定要听话。”孙月宁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哒,哒,哒——”坐在车里,江月白盯着车窗外沉沉的夜色出神,手指轻叩着玻璃。
深夜,路灯熄灭了一部分,只有零零散散的车辆孤独地在街道上行驶。
江月白突然想起了杨慕给她念的一首诗,当时杨慕坐在她的床头,微微低着头,垂下眼,台灯的暖光一照,杨慕漂亮的脸温柔又祥和。她觉得那一幕很美,就像是只存在于画里的人儿,只存在于记忆里的温柔,但她没法表达出来,她太笨了。她读过那首诗,可她没有说,只是看着杨慕笑。
“那一晚我的船推出了河心,
澄蓝的天上托着密密的星。
那一晚你的手牵着我的手,
迷惘的星夜封锁起重愁。
那一晚你和我分定了方向,
两人各认取个生活的模样。
到如今我的船仍然在海面飘,
细弱的桅杆常在风涛里摇。
到如今太阳只在我背后徘徊,
层层的阴影留守在我周围。
到如今我还记着那一晚的天,
星光、眼泪、白茫茫的江边!
到如今我还想念你岸上的耕种:
红花儿黄花儿朵朵的生动。
那一天我希望要走到了顶层,
蜜一般酿出那记忆的滋润。
那一天我要跨上带羽翼的箭,
望着你花园里射一个满弦。
那一天你要听到鸟般的歌唱,
那便是我静候着你的赞赏。
那一天你要看到零乱的花影,
那便是我私闯入当年的边境!
“到了,小慕就在这里。”眼前是,黄石医院。孙月宁把车停在停车场,然后下车紧握住江月白的手,走进去。
杨慕投海自杀了。
江月白愣愣地跟着孙月宁对男人鞠躬道谢。
“没事,换其他人也会救的。当时我在海边散步,就隐约看一小姑娘往海里走,把我吓了一跳,急忙走进去看,还真是。风大浪大,幸亏咱水性好,好不容易给人救上来——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都是咱做的,不过还是晚了点,小姑娘还没脱离危险,说是肺部感染。”
警方是根据杨慕书包里的证件信息联系到孙月宁的。
“据救人者的叙述,孩子在六点左右、黄石区北部沿海投海,没有其他人在场,目前可以判断为自杀。”
“孩子不太幸运——肺部大量进水引起感染,肺泡、耳鼓膜、角膜、口腔黏膜和食道黏膜有不同程度的损坏,出血严重。”
江月白在自己十五岁生日当天,收到了有生以来最难忘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