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有些好奇地翻开了《当你老了》这本书的扉页。

赠予我最亲爱的女孩。愿你一生聪慧独立，永远对这个世界充满期待。

——父亲：石杨

父亲的笔锋很凌厉，陆远想象着拾元父亲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显然，这两本书是一对年轻的夫妇对即将降临在这个世界的小生命的期望。也许，他们还曾讨论过，要迎接的，会是男孩呢，还是女孩？年轻的妻子更期待一个像丈夫一样好的男孩，而丈夫则更想要一个如妻子一般好的女儿......

书架上的最后一本书，不，严格的来说，这并不能算得上是一本书，它由手工装订而成。这是一份手稿。上面有石杨的署名。于是陆远拿了这本书坐到书桌旁。他身材高大，身后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陆远回头看了看拾元，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你平时这个时候都干嘛？”陆远看了看手机，现在才八点。

拾元指了指书架。难怪，书架上的书都被翻的破旧泛黄。

“还练字。”

“练字？我能看看吗？”十元点点头。从床底下拉出一个很大的箱子。

陆远凑过去，那里面装满了纸张，有空白的、也有密密麻麻写了字的，被分装得整整齐齐。拾元的字很端正，是正楷字体。纸上是些字句、诗段的摘抄。

“这字写的真好，比我写的好多了。小孩，你这都是跟谁学的啊？”

拾元被夸，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的。“以前有个老师给我们每个人都送了一本字帖”

“你真是让人意外。好好努力，没准哪天，肯定能走出十里沟的”而后，陆远坐到床上去看书，拾元端坐在书桌前练字。

“老师”

“嗯？”陆远的目光投向拾元。拾元没有转过身来，他的身影良久地静默着。

过了许久，他才说到：“老师，我困了。”陆远总感觉拾元有话没说，但他想不到拾元有什么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