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明松了口气。
“幸亏坤长老你听不到,你要听到了、”舒明顿了顿,慕容灼坤静静等着下文,舒明嘿嘿笑出了声。
“你要听到了,就不能怪我辣手摧花了。”
慕容灼坤:……
慕容灼坤把眼睛给闭上了,眼不见为净,呵,你可真有趣。
舒明又听了好几天的墙角,终于这天武英帝没过来了,听习惯了吧,冷不丁今天没听到,还真有点不习惯。
然而那少年国师却今夜神色无比凝重,尤其当有人送来了大武国兵临城下已要围攻渊国的消息后,少年国师脸色神色却是无比复杂。
那送消息来的人,却是大武王朝里的一位重臣。
自古也不是没有帝王因美色误国的事,自从这渊国国师来后,有心人只要稍微调查一下,自然就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因此那位重臣才故意将这些消息透漏给渊国国师。
意味算是无比的明显了,渊国被灭在即,你是回去,还是不回去?
你若走了,回国后还能落得个忠心护国的名声,你若不走,呵,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少年国师自然明白,他不得不走,也必须要走。
他早该知晓的,渊国是不会长久了,不会长久了。
当晚,少年国师趁着夜色,被重臣送出了城,一路朝着渊国送回去。
当时渊国只剩首都落幕城,何止苍凉。
舒明一路跟着,他看着少年国师回到自己的家,看着这个不会长久的王朝,满心寒冷。
他回到宫殿之中,宫殿里面没什么人了,偶尔可见收拾细软的宫人四处逃命,见到他回来了,都面露几分难色。
少年国师一路走到渊国皇帝的寝殿,到了此时,那里面的皇帝却依旧还在寻欢作乐,可笑,仿佛天地都在嘲笑他的可笑。
他抽出自己的利剑,直接冲进了寝殿之中。
那还在享受之中的皇帝见到他回来,顿时脸色变得十分精彩,然而还没他开口,却是一道冷光直接从他的脸上跃过。
少年国师直接刺了他一剑,毫不留情的。
那皇帝痛得立刻尖叫起来,扭曲的脸庞配上常年肥胖的身体,看着就让人作呕。
少年国师嗤笑一声,为了这样的皇帝,他竟然为了这样的国家,可笑,太可笑了。
“落幕城外,皆是大武之兵,不出三日,你这皇帝,也算是做到头了。”少年国师如此说道。
那皇帝听到此,却是一脸的满不在乎,“那又如何,我到底是皇帝,就算渊国没了,大武国难不成还敢杀了我么!”
“呵。”少年国师只是一笑,然后只是一剑,直接杀了这个昏庸无道的皇帝。
这人不配做他的皇帝,渊国毁在了他的手上,他又该如何去面对祖上之辈呢?
少年国师拖着剑,缓缓从寝殿出去,一旁的宫人瑟瑟发抖,丝毫不敢出声,生怕被殃及池鱼。
少年国师一步又一步,直接朝着后山而去,落幕城后山便是葬着他的父亲,也是上任的国师。
渊国每一朝,都有一个天定的国师,只是没想到,渊国这么多年,到了他当国师的时候,渊国就这般毁在了他的手上。
他路过那片草地,一路继续往里面而去,此刻天色已黑,凉风吹起,满目荒凉。
“父亲,孩儿今日便来陪你了。”
少年国师看着那墓碑,只是一笑。
这墓碑里面乃是前朝国师,并非他的父亲,每一任的国师,终生无妻无子,所以而立之年便会选好下一任的国师,带在身边细细教导。
少年国师出生贫寒,若非上任国师见怜,他估计早就死在路边了。
“想起当日父亲您说,全下众人都将护我安然,但天下人却薄情负我,思及,着实可笑。”
“如今孩儿一具残躯,却百转折辱,实已不堪重负,只是孩儿今日去了,这渊国的半壁江山却也不会久远了。”
少年国师微微抬头,只是一声叹息落下。
寒气不断侵蚀,入冬了,落幕城的冬很少有雪,不似大武王朝那边,日日夜夜寒雪作伴。
少年国师抽出自己的随身匕首,然后缓缓朝着墓碑靠去,他这一生,没什么可求的了。
“父亲,孩儿无能,辜负您的厚望,只是孩儿,孩儿累了,今生,便是如此了。”
又是一阵寒风袭来,落幕城上,无数的天灯缓缓飞起。
那些温暖的,红色的,如同一团又一团的火升起。
渊国自古记载,国师乃天定之人,遇逝,必升天灯引路。
落幕城破破烂烂,人心惶惶,此刻,仿佛是嘲讽着这一切般,这些天灯缓缓飞起,为已逝的国师引路。
繁灯三千,伴君黄泉。
大武国兵临城下,十年未破落幕城,十年后,城破,武英帝自尽,为所有史官禁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