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横竖想不明白，那么惊险刺激的经历，他怎么就只记得那块窗玻璃呢。

“什么叫‘只’啊，其他的我也还是记得的。”

“比如？”

“嗯……”SSR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忽然朝他伸出手，“合作愉快。”

最后的关头，他们两个人任何一个掉了链子，恐怕都不一定能回得来。而其中罗曼的提议显然起了很大作用。

“你知道我是搞不懂什么御主英灵啦，但想想应该也就是主从的意思吧。而且本来我也可以算是被你们召唤出来的嘛。”

“既然如此，你当时那么说了，我就按你说的做。后来也证明了这个决定没有错。”

罗曼显然比他更了解那些魔术之类的东西，与其放他自己在那边瞎搞，总是让有经验的人来指挥比较好。

罗曼微微恍惚了一下。

SSR这样伸出手向他看过来的时候，他忽然就想到了刚开服那会儿让大部分玩家都不知道来来回回刷了几次的SSR召唤视频。

哪怕其实相差还是很大的，SSR现在灰头土脸，狼狈的样子和视频里光鲜亮丽显然非常不同。但是那种微小的重合感却让罗曼一下子就回到了第一眼见到这个游戏角色的时候。

视频里的黑发少年做出微微低头类似臣服的动作，声音清冷礼貌。

‘从今以后，为你所用。’

而现在SSR微微仰头，语气随意地开口。似乎哪里都不一样了，又似乎哪里都一样。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忽然听见终于赶到这里的藤丸立香远远向他喊话。

“医生！”

而就在罗曼回头去看的这一个空档。SSR脚步稍微往后挪了一步，好巧不巧地踩到了先前狠狠坑了他一把的灵子召唤阵。

很多时候，相遇和离别都总是发生得突如其来。

罗曼再回头的时候，他的背后就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就像那天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灵子召唤阵一样，同样毫无缘由地就走了。

罗曼想，这就好像是游戏里限时作战的角色一样。活动一结束，总是要离开的。

只是有点可惜的是，他还没来得及回握住他的手。

***

国立多古场竞技场，临时英雄执照考试会场。

被派来做监考的目良毫无干劲地看着监控屏幕，时不时打个哈欠，眼皮懒懒地耸拉下来，看起来马上就要睡着了。

眼下考试已经进入了第二轮，营救行动的具体评分由专门的人来评定，他只负责管控大局就好。但哪怕如此，目良也希望这场考试能快点结束。

“嗯？”

他突然一改先前懒散的态度，身体坐直，把监控画面调到考场上方的天空。旁边的监考人员对他的这个举动尚未反应过来，就听见目良难得严肃的声音。

“我说啊，这场考试对考生的妨碍因素有包括自然影响吗？”

“你是指环境对个性的影响吗，确实有些个性非常受天气的牵制，不过这个不确定性太大了，所以一般都不会设置。”

“并不是天气，实际上我想说的是自然灾害，”目良顿了顿，“天灾，比如小型陨石这种。”

……这是什么新的冷笑话吗？”

然而这句话还没说出口，他的视线一落到屏幕上，就发现这个玩笑未免开得太大了。虽然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具体情况，只能看见一个黑漆漆的影子正在急速地往考场方向坠落。

惨还是SSR惨。

同样的坑摔两次可还行。再多来这么几次，SSR觉得自己都可以试着去挑战一下蹦极的世界纪录。

不过这次他没带人，安全降落应该不成问题。

“绝对不能让它影响考试，”目良看着快要接近地面的“陨石”说道，“无论用什么方法，把它打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