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R最后失魂落魄地挂掉了情感咨询的电话。
在旁边明面上是在做作业,实际上却把SSR的情感咨询电话听得一字不落的泽田纲吉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其实现在对你也没有什么影响吧。”SSR口中的那个白兰既没有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好像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泽田纲吉想起SSR的描述,某种意义上非常类似于担心孩子所以不让他走得太远的家长。
“影响很大啊。”
不如说问题就在这里,“不让我走远,我的活动范围不就只在他的附近了,这样不就只能老是待在一个地方了吗?”
确实,泽田纲吉想,他从没见过SSR在什么地方待的特别久。
“可是,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什么?”
“在一个地方呆的久了,你就会有更多熟悉亲近的人,这样不好吗?”
“但总是待在一个地方的话,什么东西都是熟悉的,”SSR神色疏淡,语气理所当然,“不是非常无聊吗。”
很久之后,泽田纲吉正式和白兰对上的时候,对方的神色之间就总有一种让他非常熟悉的感觉。漫不经心的,对什么都不够在意。他那个时候已经知道了SSR和白兰之间的关系,就有点果然是物随原主的想法。哪怕百分之九十的部分都完全不一样,但是总有那么一块地方能看见对方的影子。
时间再往后一点,泽田纲吉又觉得SSR甚至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征服世界还是什么也好,白兰尚有一点执着的东西,但是SSR执着什么恐怕连他本人都不知道。
但现在的泽田纲吉只是隐隐有这样一种感觉。
你是留不住他的。
***
SSR倒是有好几次想过直接跑了算了,但永远跑不出一天,对方就好像已经把他的行为模式摸透了,比自己都还要清楚自己会往哪里走。
往往是他在一个地方还没停多久,白兰的人就出现在了他旁边。
就跟往他身上装了GPS定位一样,就很心累。SSR甚至想,白兰以前一定是完躲猫猫的高手。
SSR后来也想过先回卡池,然后再出来的办法,但是一点用都没有,因为这个游戏本身就是白兰开发的,这种行为跟一个监狱换到另一个监狱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这么一来二去的,最后莫得办法,SSR只能好好消停了一段时间。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白兰没有像泽田奈奈送泽田纲吉去上学一样让他也去体验一下什么所谓的学校生活了。因为SSR经常性地出现在泽田纲吉的学校里,对学校这个机构稍微有所了解之后,便下定决心对那种噩梦一样的生活敬而远之。
漫长的上课时间什么都不能干不说,回家之后还有成堆的作业,SSR完全不懂人类为啥要发明学校这种地狱出来折磨自己。尤其是泽田纲吉的学校里还有一个魔鬼一样的委员长。SSR想起不久之前被对方发现的惨案,自此之后,对方凶狠程度在他的心里基本已经等同十几个阴阳师追着他跑。
……不,某种意义上还要更可怕。
所以白兰没有这方面的想法真是可喜可贺。
不过话说回来,白兰的年纪和泽田纲吉相差也不是很大,应该也是要读书的年纪,但老实说——
SSR无聊地摆弄魔方的时候抬眼看了对面的白兰一眼,对方好像……啊不,他就没看见过他上过学。
“话说,”因为实在太好奇了,他忍不住问,“你都没有就读的学校的吗?”
泽田纲吉每天都被折磨得身心俱疲,白兰就好像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烦恼的样子。
白兰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学校?好像是有的。”
好像……SSR抽了抽嘴角,什么叫做好像啊。
对方不怎么在意地继续说,“不过好像因为缺勤率太高,我就快要被开除了。这么说来,还有点麻烦呢。”
完全看不出你觉得有点麻烦……
“缺勤率太高……是指?”
“从被录取之后,我就一次都没去过那里。”
……到现在还没被开除简直是奇迹!要是换成泽田纲吉的学校,SSR想了想,白兰这种绝对会被咬杀的。
“对了,你怎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白兰忽然笑起来,就是那种SSR很熟悉的不怀好意的笑容,“你应该能帮上我的忙。”
“我能帮上什么忙?”SSR摆摆手,他一听白兰要他帮忙就有种超级不妙的感觉,前车之鉴还摆在那里呢。而且就算他愿意也只能有心无力。这个学校他是听说过,全日本数一数二的高校。这要他怎么帮忙,钻进对方的系统帮他的缺勤记录全改成满分吗?
SSR觉得自己很不行。
“你帮得上的,”白兰朝他露出一个在SSR看来跟魔鬼没什么区别的笑容,“只要替我去上课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