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澜淡淡一笑:“我拭目以待。”
又说了会儿话,时澜的检查报告也送来了。医生嘱咐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喻砚眼神专注,认认真真地听了,还掏出手机,拇指飞快地按动屏幕,一字不漏地把医嘱速记了下来,准备回家后对时澜严格执行到底。
李亚哲和郑飞白在医院门口同他们告辞,喻砚一路开车把时澜带回了家。
“啊,还是自己家里舒服……”时澜回到家里,直接歪在了沙发上,喻砚弯了弯眼睛,遗憾地说:“可惜,蜜月才进行了一半,我们还有很多东西没有玩。”
“对,这次算你欠我的,以后每年都得双倍补给我,知道吗?”时澜捧着他的脸,一本正经地算账,“别耍赖,我可记仇的。”
因为开错了话题导致时澜头疼昏迷,生生受了回大罪,喻砚这几天快把自己恨死了,因此现在时澜说什么是什么,他根本没有不答应的。
时澜已经知道自己这次是因为什么进了医院,医生也再三叮嘱他不要去回忆那些记忆,但人脑就是这么神奇,有时候人越想逃避什么东西,那东西就越是往上凑。时澜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但一个个问题还是不停地涌上来。
我的脑子到底为什么会受伤?什么时候受的伤?
我丢失的那部分记忆里到底有什么?
那些记忆里有喻砚么?我究竟错过了多少?
种种问题接踵而来,时澜能明显感到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了。他连忙闭上眼,调整呼吸,试图催眠自己放空大脑。
喻砚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担忧地问道:“怎么了?”
“唔,没事,可能刚才坐车有点累了。”时澜做出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你上来陪我躺一会儿吧,中午也别弄了,叫餐吃算了。”
李亚哲那货的话居然也能有成真的一天?喻砚仔细观察他的表情,见他确实没有露出痛苦的神色,这才答应下来。他也确实累得不行,把时澜在床上安顿好后,他迅速冲了个澡,躺到床上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时澜等他呼吸平缓后才睁开眼睛,伸出手指,隔空轻抚过他浓重的黑眼圈,心疼地叹了口气。
同一时间,喻娴已经成功从公司账册上提出了一个亿的金额。她虽是喻氏的千金,但也从未经手过如此巨大的数额,一时间难抑兴奋地转了两圈,这才恋恋不舍地把其中八千万转给了韩奉河。
韩奉河:“小娴,你可真是解了舅舅的燃眉之急啊。放心,以后舅舅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喻娴笑道:“都是一家人,舅舅不好了的话难道我就快活么?您别这么见外了。”
二人保持着表面上的亲密,又互相吹捧了几句,这才结束了通话。喻娴紧接着就在官网上订下了那对她想要很久了的限量情侣表,仅仅半个小时不到,将近一个亿的资金就立刻灰飞烟灭。
仿佛一切都是那么顺遂。
喻砚携时澜回到D市时走的都是与时投资的路子,一点儿行迹也没有露。然而除了李亚哲三人外,竟还有一个人也同样知道了他已经回来了的消息。
范珵平静地将喻娴的几段通话录音、做假账的证据以及资金流水数据全部收集起来,打成压缩包塞进邮件里发送给了喻砚。
他手指微动,一条号码未知的短信飘进了喻砚的手机。
“准备收网。”
夕阳殷红如血,正在缓缓沉入地平线。
夜幕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