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一看顾斐开始工作,就不再打扰,干脆收拾好东西,在顾斐惊恐的眼神下,勾唇一笑:“放心吧,你干你的事,我先回去了。”
“青儿!我这很快就……”顾斐急急忙忙的站起身。
却被叶青一巴掌给按回位置上:“坐好,我没跟你闹脾气,但巧之又巧的是,你有事做,我现在也有事做。”
说完,便干脆利落的推门出了咖啡馆。
顾斐哆哆嗦嗦的看着叶青离开的背影,还是觉着自家媳妇生气了,便毫不犹豫的给张锦城发了几条谴责的消息。
张锦城此时心情也不太好,但也明白这事是自己难为人了,便飞快的转了账给顾斐。
那边很快发来一串省略号,接着才是质问——姓张的啥意思?我抱怨两句怎么了?这难道不是你的错?你就拿钱来埋汰我?
张锦城点了根烟,低头看了消息,还没来得及回复,顾斐又飞快的甩了一大段话过来,最后一句以“咱这兄弟还能不能做了”结尾。
张锦城发了个“没”,紧跟着解释道:“钱是庆祝你和叶青在一块了,最近比较忙,也没时间坐下来吃个饭,这只是个心意。”
顾斐的脸色稍稍好了些,一边将路青石的手机号以及住址发过去,一边继续和张锦城斗着嘴。
张锦城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直到看到那串手机号码,便直截了当的说了再见,并一键发送过去,之后无论顾斐说什么,都不再理会,典型的过河拆桥。
当然顾斐也不在意就是了。
非常欢快的拉黑了张锦城,然后再飞快的将东西收拾好,步履轻快的出门,转身奔向了叶青所在的那家书店。
距离涎水几百公里外的山里,于思源没有像张锦城所担心的那样,但也松快不了。
黑暗里,于思源摸索着爬起来,眼前一片漆黑,能见度很差,只能凭经验猜测,他现在应该是在山洞里。
谨慎起见,于思源的动作很轻,但在起来的一瞬间,突然发现了一道极其微弱的呼吸声。
于思源条件反射的拿剑刺过去,下一秒却发现自己的剑端被人轻轻松松的拿捏住了。
当即脸色一沉,又想收剑再度刺过去,那人却突然发话:“我只不过想与你聊聊,何必动气?”
于思源看不清他的脸,听着这声音也只能模模糊糊的推测这人声音冷淡,或许高傲亦或是本性高冷;再有无论是先前不动声色就将他弄到这黑布隆冬的地方来,还是刚刚那一招空手接白刃,都让于思源有些无言以对。
于是,在这种信息较少的情况下,他也只能浅浅评一句——此人深不可测。
那人见他不说话,也没说什么,轻描淡写的将剑端放开,于思源蹙眉,但见这人似乎并无恶意,索性收了剑,木着脸问:“阁下有事便说,但凡我能帮上的,一定……”
“一定帮?小朋友真乐于助人。”一声轻笑传来。
好端端一个乐于助人在他嘴里说出来怎么能这么难听?于思源脸色一僵,干脆咬牙回了句:“一定先慎重考虑,心情好了再帮。”
那人听了这回答,却也不恼:“行啊!但我大抵是不需要你帮忙的,此番来只是想劝劝你。”
“劝什么?”于思源稍稍提了些兴趣。
“劝你不要查你爸妈那个案子了,没结果的。”那声音依旧不急不缓:“真想报仇,那你得把整个伏妖师都拖过来打一遍才算!”
“什么意思?”于思源脸色微变,但在黑暗里并不明显。
“就差不多你想的那样。如果真要把当年害你爸妈的人揪出来,只怕每个伏妖师都有责任。”
他的声音轻轻的,却在于思源的耳朵里轰然炸开:“所以就让我放弃,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欸!不能骂脏话!”
于思源蓦然听到这句指责还有些没晃过神,谁知下一秒就被人摸了摸头发,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那人又住了手:“你这脾气也太暴躁了!应该和城城一块来道观修行两年的。”
于思源叹口气,突然放弃了和他讨论他爸妈的问题,即便他非常在意这个:“来道观……你是道观里的人?”
“算是吧,不过我是编外人员,只在观里挂了个名罢了。”他漫不经心的回了句,突然说了句:“你好像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叫路青石,你要愿意的话,叫我一声路叔吧。”
于思源一挑眉,却也乖顺的喊了句叔,得了路青石一声长笑,可笑过之后,他周身的气压又更加低沉了。
这应该是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亦或是太过美好的往事。
思及此,于思源干脆闭了嘴,半晌,路青石终于叹口气:“我与你爸妈有点交情,以后会护着你的。”
于思源听到这,眼睛不由睁大,路青石没顾上他,紧跟着问:“你不用这么警惕,我真是你爸朋友,说什么也不会害你。”
说着拍了拍于思源紧绷的肩膀。
于思源垂眸,稍稍放松了些,平静的回了句:“无凭无据,恕我难以相信你。”
“不信也不要紧。”路青石摸了摸下巴山的胡茬:“但你那个守墓人最好还是别当了。”
“为什么?”于思源抬眼看向他所站的方向,好像在探究些什么。
路青石对此毫无压力:“大多守墓人都不得善终,本着你爸妈的情分,我好像有义务劝一劝你?”
“你张口闭口都是说看在我爸妈的面上,说明你打心底里是不想管我的?”于思源不大喜欢别人直截了当的否定他守墓人的身份,因此再问出来的话就有些诛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