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它的名字是?”张锦城又问。
于思源想了想,说:“它叫大橘。”虽然他们平时都是直接叫它何罗冶的,但给一只猫取一个人的名字怎么想都很怪异,是以话到嘴边就换成了‘大橘’。
张锦城若有所思的看了何罗冶一眼,突然笑了:“那您建议我带这只猫走吗?我保证……稍后我立马给你送一只猫来!”
于思源本身是随便的,但看着何罗冶莫名恳求的眼神,突然就想起来这并不是一只普通的猫,都怪它最近乖的过分,整天不是吃就是睡,好好一条何罗鱼,在他这都快变成咸鱼了。
于思源又转头看向张锦城,心里想:虽然这是个骗子,但我一定不能任他自生自灭,谁知道这条鱼会不会突然恶性大发,要是伤了人该如何是好?想到这里,他便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张锦城:“不行。”
张锦城也没特别奇怪:“说实话……这猫确实有些奇怪,所以我想把它带回去看看。”
“不行!”于思源果断道。
张锦城:“……我能知道原因吗?”
于思源顿时卡住了,他飞快的转动着脑子,两秒后才说:“因为……我很喜欢这只猫,就算你后来再送来一只,也不是原来那只猫了。”
张锦城表示:我已经理解不了现在的年轻人都在想什么了。他有些哭笑不得:“那我可以借这只猫几天吗?”
于思源说到底还是不信任妖怪,怕何罗冶会伤人,毕竟那是一个他不太了解的世界,小心点总没有错,于是于思源踌躇良久,总算打算展示一下师门功夫——演戏。
“真的不行!我前两天遭遇了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所以就出门散散心,那天晚上的雪很大,我走在路上,一度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直到我碰上了它。”
于思源隐蔽的掐了掐自己的手臂,泪光一下子就浮现出来,于思源哽了一下,心里很满意这种效果,面上却仿佛真的孤苦万分:“它就像是一道光一样,照亮了我的世界……我对它,就像对我的儿子一样,道长,您能明白我的感受吗?”
张锦城脸上的笑都快撑不住了,半晌只好道:“那你允许我平日里来这看看它吗?”对上于思源疑惑的眼神,连忙补充道:“因为……我也很喜欢猫。”
到这里,于思源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演下去了,毕竟他平常很少会有这种‘演戏’的机会,经验不太足:“那什么……行啊!你想来就来呗!”
张锦城惊喜的扶住他的肩膀:“真的吗?我真是太高兴了!”
然后两者又客套了两句,张锦城就开口告辞了,于思源点点头,把人送到了门口,正打算回头关门的时候,突然瞥见对方并没有下楼梯,而是转个弯上了楼。
于思源心里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道长……您也住在这?”
张锦城回头,于思源仿佛能看见张锦城后面突然冒出了一对恶魔翅膀,然后对着他笑了笑:“是啊!前两天看见这边售房,我就顺手买下了。”
于思源愣了愣,突然问:“那先前你说你是从隔壁省道馆来的?”他的直觉告诉他张锦城一直在说谎,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人还要住他楼上了,而且刚出门就什么都不掩饰,也太不专业了吧?
张锦城笑了:“是啊!这两者有什么冲突的吗?”
于思源呆了下,只好讷讷的回一句:“我以为道士都不太有钱。”
张锦城却认同的点点头;“他们确实都比较穷,只是我家里比较富有而已。”
于思源“嗯”了声,对着张锦城歉意道:“抱歉,是我想岔了。”
张锦城笑了笑:“无妨,我先上去了。”
末了,两人一块撇头,张锦城继续往楼上走去,于思源则‘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张锦城慢悠悠的开了门,看见屋内空荡荡的摆设后,脸色黑了下来,立马拨了个号码出去:“张小碗,我的家具呢?为什么还是空荡荡的?”
“兄弟!麻烦你体谅体谅我,临近大年三十被你叫出来给你买家具买年货什么的已经够了,结果路上还堵车!心态快要炸裂的人是我好叭?”张小碗叽里咕噜一大堆,眼看着还要继续说的意思,张锦城眼睛一跳,便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
至于于思源,他靠在门槛上越想越不对劲,脸色不大好看,小苏小心的飘在他上头,以免被波及。
于思源觉得这人不太对,而他又一门心思放在何罗冶身上……于思源眯了眯眼,冷不丁看向躺在沙发上的大橘猫:“鱼吖!解释解释?”
何罗冶像是浑身都炸开了毛一样,有些警惕的盯着于思源,但看见他只是站在门那边,并没有采取什么措施之后,才慢慢平复下来。
何罗冶想了想,丢下一个不大确实的答案:“这个人……很像那天晚上去追孟槐鸣的那个男人!可我只看到一个侧脸,不太确定。”
于思源脸色慎重起来,语气有些玩味:“我不相信巧合,你呢?”
何罗冶顿了顿,无奈道:“我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