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锦城僵了僵，依旧倔强:“并没有，我脾气应该还算不错的。”

于思源见他这么坚持，也就不继续说了:“那行！我相信你。”

张锦城笑笑，低头默不作声的吃面。于思源见状，也不再讲话。

介于此，两人很快吃完了面，付钱离开了面馆。

此时已是深夜，路灯下，于思源看着自己的影子慢慢的拉长在缩小，几次循环后，张锦城突然开了口:“你好像一直在担心什么？”

于思源愣了愣，说:“很明显吗？”

张锦城点头:“挺明显的……能问问原因吗？”

于思源脚步一顿，仰头看向了天空，半晌，才悠悠的开口:“你是伏妖师，那你有没有朋友是普通人？”

张锦城闻言，突然就明白他是在担心什么了:“没有，毕竟世界观不太一样，我不喜欢别人用恐惧的眼神看着我。”

于思源点点头:“我也不想，所以我一直在刻意的远离他们，但我有个朋友，很小就在一块玩的那种，他知道我能看见鬼魂，但从来都没排斥过我，就……关系很铁！”

张锦城应了一声:“是最近发生了什么吗？否则你不至于突然因为你是守墓人而不高兴。”

于思源偏过头，看着张锦城:“因为那团恶念……我早该发现的，但是因为我的疏忽，有一个孩子因为被恶念影响，差点跳楼自杀，若不是我那朋友及时发现，把他拉了回来，我就算死一万遍都不够。”

张锦城安静的看着他，昏黄的路灯照在他脸上，竟然有些温柔。

于思源背靠着路灯，有些颓废的低着头:“我是不是挺差劲的，只知道埋怨。”

突然，张锦城把双手按在他肩膀上，轻声说:“于思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于思源摇摇头:“还不够好。”

“但是你只有一个人，你太苛责自己了。”张锦城的声音沉沉的:“要杀人的是那些鬼，不是你！你不能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 ”

于思源不适的仰了仰脖子，才说:“可我是守墓人啊！世世代代的责任都在我一人身上，我想推卸责任都不行。”

张锦城叹口气:“不是让你推卸责任，但你也要对自己好一点，你完全不需要为所有的事而感到抱歉，OK？”

于思源抬手揉揉眉心:“道理我都懂，但是吧……心里依旧难受。”

张锦城笑了:“会难受才能证明我们还活着，不是吗？”

于思源愣愣的看着他，张锦城的嘴角挂着笑意，眼神坚毅，那一刹那他突然觉得，好像真的什么都不足为惧。

但不过三秒，理智迅速回归，于思源笑出了声:“你煲的鸡汤肯定特别好，我都快被你说服了。”

张锦城收回撑在对方肩膀上的手，轻声笑了下:“我下面有一妹妹还有一师弟，所以……就这样了。”

于思源站直身体，感兴趣的问:“所以你才背了这么多心灵鸡汤。”

张锦城卡了壳，半晌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没，很多时候我拍拍他们肩膀，他们就……好了，用不上我准备的鸡汤。”

于思源一脸难以置信:“就拍拍肩膀？”

张锦城默了默:“对，就这样。”于思源摊手:“好吧。”

两人一齐陷入沉默，一直到小区门口，于思源才转过头，认真的问:“有件事我有些在意……”

“什么？”张锦城问。

“今天下午……我用那块石头把黑雾都吸走的时候，你好像不太高兴，为什么？”于思源有些不解。

张锦城顿了顿，才开口:“我只是有点不理解……你既然可以一下子解决恶念，为什么要拖这么久，万一中间又出变故了呢？万一出事了呢？”

于思源扯扯嘴角，张锦城注意到了这一幕，直接说:“不想笑还是别笑了，反正乌漆嘛黑的，我也看不到你笑的有多好看。”

于思源冷漠的收起笑容，解释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那块石头比较危险，我一般不会用它来对付鬼魂之类的，顶多用来传送。”

张锦城有些不理解，但相信于思源不是拿人命当儿戏的人，便点点头不再追究，转而问道:“你认识顾斐吗？”

于思源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见过一面，那回我和几只鬼打起来了，结果他突然出现，还以为是碰上了几只会隐身的妖怪，各种折腾，我差点被他连累了。”

张锦城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眼神闪了闪，最后却只是温声说:“他一直这么蠢，回头我会教训他一顿的，你放心。”

于思源眨眨眼，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话题会转到这里来，但想到那会自己为了救他，胸口被划了一口子，便没出言劝解:“那好，麻烦你了。”

张锦城神情动了动:“不麻烦……到五楼了，你先回去吧！”

于思源这才恍然，和他挥手道别后，才出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