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员搜集完证据之后，解除了厨房的封锁，这帮商沐在金毛大汉心中挽回了一点好感——但是整体好感曲线已经一跌不复返了，商沐被永久逐出了厨房，对方唯一的仁慈是没有没收他的电磁锅。</p>
幸好调查组明天就到，月亮假也快要结束，否则他还真发愁应该怎么办。</p>
商沐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已经几乎看不出黄雾的清朗明空，第一次感觉到阳光竟是这样珍贵。城市的轮廓被镶上一层金色的边，劫后余生的植物在微风中轻轻摇摆，让人有些迫不及待呼吸到外面的空气。</p>
商沐又想到了昨夜的鬼魂。</p>
现在，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对方的目的，就是把他带到库尔曼面前，让一切大白于天下。</p>
如果说莎拉说的是真的，那么也许就是这个鬼魂在熄灯的瞬间把重伤的库尔曼从通风管道当中带出去，丢在了ICU前。</p>
当商沐再一次去储藏室，他故意推倒麻袋山，让商沐发现血迹。而且，莎拉用漂白剂擦过整个储藏室，那块血迹本不应该是漏网之鱼，也许那是鬼魂后来特意染上的。</p>
最后，他把商沐带到库尔曼面前，拼上最后一块拼图。</p>
但他为什么不自己做这件事情呢？他真的是一个鬼魂么？</p>
商沐想不出来，但他去借了一张明信片，写上“谢谢，鬼魂先生”，趁金毛大汉不注意偷偷放在储藏室，夹在两颗土豆中间。</p>
这样就可以了。</p>
病房里，钟离璞从纱布当中努力睁大眼睛盯着终端机，几乎有些绝望地看着上面长篇大论的晃裕同的光荣征战史。</p>
是，晃裕同的经历非常传奇，他是粮食卫兵出身，后来在元老亲卫队里做过一段时间，之后作为特种部队打击恐怖分子，再之后回到碧罗星做少将，兼任宇宙安全局碧罗星分局副局长，然后是局长，最后成为元帅之一。</p>
这些都非常有趣，写成书一定会是畅销书——但是钟离璞完全不感兴趣！</p>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商沐的？</p>
对了，商沐好像说过，他是在朱烨星出生的，那晃裕同说不定也是在那里认识商沐的。</p>
朱烨星朱烨星……</p>
搜索的标志转了几圈，终于有了反应。</p>
钟离璞一边腹诽这里到底写了多少奋斗史，一边转到“朱烨星”的段落，跳过几个无关紧要的内容，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段文字上。</p>
“新世纪132年，晃裕同21岁，终于结束了漫长的战地轮值，调回碧罗星，在休整期携其妹晃绮夏前往朱烨星游玩。”</p>
晃绮夏？对了，他想起来了，晃裕同确实有这么一个妹妹，但是他从未提起。</p>
钟离璞正要翻到下一页，有人在外面敲了两下门，随即打开了房门。</p>
钟离璞立即将终端收起，叫道：“哥哥，你回来了。”</p>
商沐兴奋地抓住他的轮椅转了一圈，对他说：“你不敢相信我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p>
……</p>
商沐把整个故事说完之后，钟离璞在纱布下表情变化了一会儿，随后认真对他说：“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p>
商沐说：“我可是亲眼见到了。”</p>
“你这段时间非常辛苦，深更半夜，人也许会产生幻觉。那并不是鬼魂，是你灵感的投影。”</p>
商沐坐到床上，有些恼怒地揪住被子角说：“但是电梯门确实打开了！”</p>
“医院在重新大规模供电之前是要进行试运行的。试运行的时候，他们会将电梯的每一层都按下，让它一层一层下降。”钟离璞抓住商沐的手把自己拉到他的面前，“你想听听我的想法么？”</p>
也许昨天商沐只是太累了，又被猛然打开的电梯门吓到，自己绊倒了自己，跌进了电梯当中。精神压力和恐惧让他不敢回头，等电梯门再次打开的时候慌忙出去，错觉以为还有一只手在他的头上。他慌不择路，最后来到了ICU的门口，得到了谜题的钥匙。</p>
商沐仔仔细细回忆了一番，结果发现他的记忆还真的没有办法让他否定钟离璞。他不甘心道：“那照你这么说，库尔曼到底是怎么逃跑的？”</p>
“也许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复杂。”</p>
莎拉和阿凯是激情杀人，准备并不充分，伤人也没有他们想象得那么重。在灯黑下来的一瞬间，库尔曼从门口冲了出去，等两人追出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p>
库尔曼凭借着对医院的了解，用尽最后一份力气来到了ICU，然后倒在那里不省人事。长途跋涉让他的伤势加重，彻底失去语言能力，只能躺在床上，直到商沐找到他。</p>
“不用把功劳给什么虚无缥缈的鬼魂。就像你拯救了我一样，你也拯救了他。”钟离璞喃喃道，“是不是任何人，你都会无私地帮助他？”</p>
“是啊，也许我有的时候不该这么做，但我就是控制不住。”商沐放弃了和钟离璞争辩鬼魂的存在与否，他主动换了一个话题，“明天你就要拆纱布了，你恢复得怎么样了？”</p>
钟离璞没有说话，抓住了商沐的手指，引着他抚摸纱布下面的皮肤。</p>
脆弱而柔软，已经摸不出明显的疤痕。</p>
那一定是一张漂亮的脸。</p>
但过了今日，这张脸就不再仅仅属于自己。</p>
商沐忽然反手握住钟离璞的手腕，问道：“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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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沐：圣父就圣父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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