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翩然听完，整个人木了一下。

她慢慢坐直身体，盯着她：“你是不是又在说冷笑话？”

时涧墨一怔，尴尬地笑了笑。

她扶住额头：“哎呀，我想活跃气氛，结果……好像每次都适得其反。”

“时大人，这种笑话是不能乱讲的。”玉翩然轻声说着，视线落在纸袋上：“何况，我看起来，是那种一个纸袋子作聘礼就能被娶走的人吗？”

“抱歉。”

时涧墨面上的笑敛去，望着玉翩然：“好像今天这次见面，总是让你不高兴。”

小小的台灯散发着暖黄的灯光，淡淡洒落在两人身上。

没有风声，也没有虫鸣。

只有轻轻的呼吸声，只属于她们两人的。

“你不要道歉。”

玉翩然抱起双腿，“如果你说的是你隐瞒身份的事，那没什么，如果一开始见面你就跟我说你是时涧墨的话，我可能就先入为主的会对你有成见。”

时涧墨手搭在地上，朝她的方向略略倾斜了身子，“那现在，你对我是什么看法？”

玉翩然不答，指了指纸袋：“所以这‘聘礼’，到底是什么？”

这女孩子，还挺会卖关子。

时涧墨黯黯地收回手，打开纸袋。

玉翩然探头往里看。

香气扑鼻。

里面居然是一整袋还残留热意的烤曲奇饼干！

时涧墨：“皇室出品，质量保证。”

玉翩然被这气味扰得有几分心花怒放，她深深吸了一口，才抬起头看她：“所以，时大人，一袋皇室出品的曲奇，就能当做聘礼了？”

“嗯……”时涧墨想了想，说：“我听说吃甜品会使人心情愉快，所以私以为这不是小曲奇，而是装了一整袋的小开心。”

她取出一块，掰成两半，其中一半递给她：“我想把‘小开心’送给你。”

她的目光如此真诚。

玉翩然接了一块放进嘴里。

曲奇很软，嚼在口中没什么声音，齿间弥漫起浓浓的巧克力味，起初有些苦，随即而来的是松软可口的香甜。

“心情有没有好一些？”她听时涧墨说：“我知道它不能抵消你一天一夜受的委屈，但我希望你能觉得好受一点。”

“谢谢时大人的安慰。”玉翩然对她露出笑容：“可时间不早了，您要不早点回去？”

……好像哄人又失败了。

修长的双手交织在一起，时涧墨语气有些颓丧：“你想赶我走吗？”

不等玉翩然说话，时涧墨已经说：“可我不想走。”

她整个身体都偏向玉翩然：“因为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很舒服。”

玉翩然心里一震，愣愣地看着她。

“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神智不太清醒，那晚，我鬼使神差地没新开一间房，而是留下来工作了整整一夜。”

时涧墨从纸袋里拿出饼干，“我并不觉得累，反而那时候，我就隐隐感觉到你的安睡，让我很精神，很安心，这是种很奇妙的感觉。”

“之后我以为不会再见到你，没想到会在乡下碰见你在拍戏。”时涧墨微仰起头，去看卧室里低矮的天花板：“那时我就发现，我的感觉不是偶然，和你走在一起时，就算不说话，我也觉得很好，很自在，直到这次见你，能来你家，能和你一起坐在卧室里说些什么，我觉得很不可思议，但又很开心。”

玉翩然心底，好像绽开小小软软的花朵，在舔舐她这段时间受到的伤痛。

时涧墨抿唇轻笑了下，不紧不慢地把饼干放进嘴里。

“玉翩然小姐……”

“您别这么叫我。”

“那你为什么要叫我什么大人呢，还尊称我为‘您’，我看上去很老吗？”

“……”

玉翩然把头枕在腿上，想到什么，对时涧墨说：“那你叫我糊糊吧。”

“糊糊？”

“因为我爱走神，做事有点糊，爸妈喜欢叫我糊糊，或者玉米糊。”玉翩然轻轻地说。

时涧墨的眼睛弯起，温柔静淡，“好，糊糊。”

她指了指自己：“那我呢，你想叫我什么？”

“嗯……黑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