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姬玄躺在鱼塘旁边的躺椅上，手里拿着根鱼竿，看了会儿经法觉得昏昏欲睡，猛然惊醒这已经两个时辰，人参果没来找他了。

他丢了鱼竿，把书揣进兜里，溜达溜达去了花房，正好逮住了人参果窝在图南将军怀里、神情萎靡的模样。

花房迎来了主人，百花因为玉汶养出了灵性，争相开放，他们的主人却并没有移开注意力，还面色阴冷，语气仿佛天山冻雪：“你们在做什么！”

图南被吓得险些把膝盖上的人参果给掀翻，忙把人参果放在一边，站起来说：“啊！我忘了时间，帝君恕罪！”

姬玄一个冷眼扫过去，却是自己亲自走过来，把人参果跟个所有物似的揣进了怀里，动作流畅，修长白皙的手指还顺便摸了摸人参果头顶的两片绿叶。

图南：“……”

玉汶小手抓着姬玄的衣服，姬玄身上带着经久不散的扶桑花味，大概是长久被扶桑花味所渲染的缘故，异常地有些好闻。

姬玄面色冷峻肃穆，图南正要告退溜走，姬玄却抱了人参果大步离开了，仿佛来花房只是顺手把贪玩的小家伙逮回去似的。

……

九重天的天空仿佛是一尘不变的，白日是晴空万里，傍晚是霞光满天，夜晚是银河璀璨，然而从未有过一个神仙拥有永生，活上几十万年后陨落，都是正常的。就如同凡间的生老病死一样。

在前世，玉汶与凌霄交情其实并不紧密，大概就是同为九重天上的神君，背负着责任和期望，在九霄殿上、也就是天帝听政神官县官议事的地方，偶尔眼神对上，便示意友好地点点头罢了。

姬玄咬牙切齿地看着趴在他胸口的小东西，绝对不承认心里有点酸，问道：“本君一个不注意，又交上新朋友了？这又是发生什么事了？”

玉汶爬了起来，“我没有，图南将军他安慰我呢。”

姬玄道：“他那位凡间情缘还是棵从植物做起的蝴蝶兰呢，怎么还有心情反过来安慰你？”

玉汶道：“帝君莫要冷嘲热讽了，明知道图南将军没有恶意的。我们是在说别的事情。这件事可能是我参不透，本来应该是每个生灵了解人事后就当明白的道理。帝君，天上的神仙是不是都会陨落呢？”

姬玄微愣，“怎么会突然说这个？”

玉汶道：“才知道千年前的神魔大战里，凌霄神君受了重创后灰飞烟灭了。凌霄神君是洪荒史册上排第七位的神君，修为高深法力精绝，怎么会就这样没了呢？故而我心里有点难受。我可能是想太多，反正帝君还很年轻，我也是，我不该这样的。”

他以为凌霄能再为九重天撑上几万年。然而神仙陨落的速度比他想想得要快。

姬玄眼眸微沉：“至今没有神仙能永生，我也是。”

姬玄又伸手把人参果提溜起来，问道：“你为了一个素不谋面的神君伤神，小东西，洪荒史册上排前十的神君，他们是不是都是你的偶像？本君生的晚了点，没能排上，不然不能前三，前五必定没问题。罢了，往后若敢见到这样的神仙跟着跑，爬墙打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