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棋次日醒来,得知昨晚发生的一切,一大早就在山禾寝殿的门口跪着。
昨晚照顾山禾,又一晚上没睡好。容筠翻了个身,下床伸了伸筋骨。瞥见睡得还未醒的山禾,心里盘算,以后酒这种东西,还是让她少沾为妙。
近些日子一直忙着伺候山禾,倒是鲜少关注大毓的动向,也不知容逸在大毓的情形到底如何了。容筠捏着衣袖,在屋子里慢慢踱步。
阿槡。
耳边传来一声呓语。
幻听吗?阿槡是谁?为什么她最近总是能听到这个名字。容筠诧异的看了一眼熟睡着的山禾,心里细细琢磨。
想起之前山禾死缠烂打,非要抢她脖子上挂着的碎石,容筠将碎石取下,随手打了个结栓到了山禾的手上。她虽不知这碎石是何来历,但于关键时刻,碎石却能保她一命。
如今南姜政局错综复杂,山禾又一直有伤在身,碎石留在山禾身边,总好过在她这里当个摆设要强。
碎石在山禾的手腕上闪了两下一下,瞬间掩饰光芒。容筠目光一凝,看来有必要再去一趟那间旧书房了。
简单梳洗完毕,容筠套上一件长披风,向门外走去。脚还未踏出门,就看见元棋跪在门前。
“元棋?”容筠张口喊道。
元棋跪在原地没有出声,双目直视前方,表情严肃。
“你不说话跪在这也没用。”容筠说完,抬脚走出了房门,朝着旧书房的方向走去。
“公主师傅怎么样了?”元棋开口问道。
容筠没有停下脚步,简单干脆的回了两个字:“很好。”
“那阿疏呢?”元棋从地上起来,赶上容筠追问道。
不提阿疏还好,一提起阿疏,容筠那护犊子的毛病又犯了,一把火就烧到了头上,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没死。”
容筠走后,元棋站在原地重复着容筠的话,细细念叨:“没死,没死,那应该没什么事儿。还是去等公主师傅吧。”
没走远的容筠站在拐角,听见元棋的碎碎念,气到跺脚。也不知道山禾整天是怎么教得元棋,死脑筋一个。心里暗暗替阿疏不值。
旧书房里摆放一切如旧,容筠从书架上抽下一本书,轻轻翻动。很奇怪,上一次一进来便能进入幻境,这一次为何……
莫非与碎石有关?
容筠身体一僵,背后一阵寒意。
“维槡是谁?”声音冷冷的绕在耳边。
容筠木讷回道:“我不知道。”
容筠视线落在旧书上,没有抬头看山禾。这个名字就像是一个烙印,深深的烫在了她的灵魂深处,可她却丝毫想不起关于维槡的任何事情。
想来也是可笑,这天底下什么破事儿都能发生到她的身上,百世轮回之苦,魂飞魄散之劫,迷失遗忘之名。
这维槡莫不是百世轮回前惹上的桃花债?这般想来,定是个美人。
山禾绕到容筠前方,看着容筠盯着一本破书笑得心花怒放,郁闷的坐到了地上,昂着头盯着容筠,手里把玩着容筠亲手给她系上的碎石。
“笑够了没有?”山禾张口问道。
容筠这才缓过神来,将书放回书架上,提起裙摆蹲到与山禾同高的位置,轻声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猜的。”山禾的眼睛干净透彻,好似能看到人的心底,淡淡开口:“那日你突然要沐浴,我便到这里看过,只是没有这块石头,什么也看不见。”
“你刚从幻境出来?”容筠看着山禾手腕发着光的碎石,忽然惊觉,昨日山禾怕是根本就没有喝醉,质问道:“你装醉骗我?”
“阿筠,我不是有意的。”山禾心中一紧,忙张口解释。
“有意又如何?”容筠笑道,继而语锋一转,柔声问道:“阿禾,你真的喜欢我吗?”
“我说的喜欢,是会为彼此穿婚服的那种。”容筠低声说道。
“我穿过。”山禾答道。
容筠不语,看着山禾,不知该如何同她讲清楚,想着干脆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一次交代个清楚,抓着山禾的手,“我想去池边坐坐。”
清水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