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大乌龙，她还是头一次品味，说到底，幽州本就不是什么无缝的蛋，这场胜利来得太过容易，容易到她近乎没有实感。

“觉得太容易了？没事，这不是还有沧州吗？沧州完了还有相州，即便这两者都不够格，夏州、雍州、扬州、越州、蜀州，总有一款适合你。”玄思不嫌事大的把如今人间五大佬直接给卖了。

当然，如今收复了幽州的申锦，随着后续周近小州的靠拢兼并，很快就能拓充入大佬列表。

申锦遏制住了玄思胡闹的手，“战争只是过程，从不是我的目的。”

她还没有但求一败的思想境界，她也不觉得她能有。

所有可能有的傲慢、偏见，都在她遇上了非人的那刻，彻底被掐灭了潜在火种。

玄思不知是被这句话牵动到了什么，怔神叹息。

“可惜的是，这世间战争已成常态，原有的仇恨消解又引发新的仇恨，有多少人是真的享受战争的？我想，恐怕有不少。一统古九州恐怕也无法就此了事安定下来。”玄思并非是在打击人，纯粹是在说一个事实。

要是乱世仅有十来年二十来年，只要有雄主能一统天下，曾经的美好安定会引得那些心中尚有仇恨之人或妥协，或行使隐秘仅针对仇恨的根源。

可这乱世早在前北朝末代就已然定了型，五十余年，已是这世间凡人的全部生命，往昔的和平在现代人眼里，不过是故事、历史中的记载罢了。

杀人鬼、百人斩处处都是，就连她如今班底阴阳司，多数人的心理与和平年代的凡人心理已然迥异。

让这群思维怪异的人蹲在屋舍里天天或教书、或研究，恐怕没多久民间就要诞生奇妙的传说了。

“极南、极西，甚至是昆仑、荒山，都会是戒备对象、征伐对象。”申锦说着近乎冷漠的宣言。

玄思失笑，申锦还真是过分，在不知过多详情的情况下对她也能说出荒山也在征伐范围内。

她拿着蝠扇的左手腕转挑起申锦的下颚，眉眼弯弯，“我的姬君，极南极西都可征伐，可昆仑与荒山只能戒备。当然，口头说说是没什么问题的。我能保证一件事，未来昆仑与荒山绝不会如今日这般进出松散，还请静候佳音。”

“要姬君真想征伐这两者，那征伐我

便够了。”

这只妖继胡闹之后都开始胡说八道了，申锦危险得半眯起了眼，一把夺过那把蝠扇，“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哎呀，姬君是来叫我们打包行李去幽州的吗？”玄思又开始了蒙混。

申锦面露阴翳，每每她离真相仅有一步之遥时，玄思总能及时刹住，可这行为不就是在佐证那句话吗？传说会影响昆仑与荒山。

昆仑与荒山就好似那虚假的水中月，可这水中月又能够来到人间。

窥伺那水中月，就是在捕捉那虚妄。

“你要记得，你这只妖即到了我的手里，便只是我的。”申锦恨恨得拉住了玄思的手腕，“我没办法让你不是妖，可我有的是办法让你逃脱不掉。”

明知申锦是在要挟她，可玄思双颊楞是浮上了一抹绯红。

即便这是病态，可申锦“发病”的人是她啊。

“我知道，”玄思笑如春暖乍开，紧拥着申锦在人耳边低语，“我可羡人间了，之前我答应过你与你同寿，那我为何要离开？当然，你也别想有别的妖、别的人，名义上都不可能，否则……”

“你可以猜想一下惹怒一位妖王的后果，我的心可不大。”

惹怒寻常妖王真还好，可惹怒一位真的同族特派员，那事态可就有趣了。

系统被这两人几番来回越来越病的言论折磨得狂翻心理书籍，试着从那一个个病名里找到对应。

或许时空管理局应该弄一条禁令-特派员在职期禁止恋情，否则要谈了恋爱的都这样要死要活……

系统打了个哆嗦，画面太美实在不能想象。

和申锦腻歪了一会儿，玄思这才招呼侍女整理行李。

系统小心翼翼得清了清“嗓”，【宿主？要姬君真有做什么不如你愿，你是不是就要和她打生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