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有青丘、东海等地,有一些妖便是从那儿诞生。还有一些妖鬼,则是与人间、昆仑紧密相连,甚至有一些妖鬼原先是人类、仙神。
虞清惊疑不定,他忍耐着自身的急迫,“凡人若想成妖,当怎么做?”
这个问题太奇怪,薄鱼的费解都写在了脸上,“道爷,我是出生在荒山的妖,我怎么可能知道凡人是怎么做妖的?我至多只知道仙神是怎么成妖的,仙神来了荒山,自认是妖,那便是妖了。”
“自认是妖,就是妖了?”虞清兀得蹙起了眉。
他还记得他那乱成一团的记忆里,孟常女,那什么女娲后人就是宁愿做妖,可又无法成妖,这就死了个透。
薄鱼觉得虞清这是不信他,“这不是很正常嘛?仙神用的是灵力,妖鬼用的还是灵力。我倒是挺想知道仙神和妖鬼有什么区别,难不成只是住在不同地方的两个地域黑?啊……道爷,当我是在浑说,我常年缩在池子里,没什么文化。”
当然不可能只是住在不同地方的两个地域黑这么简单,虞清再度找到了一条最重要的线索。
只他如今手上的线索越多,越是靠近真相,他便越迷茫,有时他甚至无法否认自己已产生动摇。
最荒诞的才是现实?
虞清不置可否,将弟子谱置回了原先的木箱。
薄鱼悄悄松了一口气,又开始了走神,想着这回的人间灾祸究竟是什么,他顺路打听了一个来月,都没能准确锁定。而先前“便车”九婴去了昆仑,现在又是何等情形。
说是去找大羿,如今九个头恐怕八个头都被打没了,也是何苦来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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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定州归顺,夏州白氏便一直令小队骚扰定州边境,只白氏一直都未有针对平州的大动作。
有了先天后天的天堑,攻打如今的幽州可比啃硬骨头还糟糕。
可白氏想暂且放过平幽,平幽却是没想放过白氏。
军营尚在讨论究竟何时全面反攻,有一人大老远得跑来了幽州申氏家邸门口,请玄思一见。
要不是系统太过好奇,悄悄扩大了监测范围,玄思必然想都不想便因公务繁忙直言拒绝。
可来人是狐九,这就让玄思大感奇妙。
“剧本”中,狐九这时候正紧跟虞清,被虞清百般拒绝。而如今狐九非但不认得虞清,竟还跑来了平幽来寻她?
看来这剧本是完全脱纲了啊。
将公务理到了一旁,玄思将接待安排在了东正院北厢单隔出来的迎间。
待她见着了狐九,更感微妙了。
狐九恭敬得端坐
,平日里飞廉再怎么指正,她都是懒散不配合,可面对这位声名显赫的先天妖王,狐九自认自己就是个妹中妹。
没办法,她比起寻常后天妖王还不如,她是让东钟自响了,可她的“麾下”与飞廉的麾下没什么两样,搞得如今她逃难都是双手空空。
“大人,小女青丘狐九,意在投奔。”狐九说着,把头垂得更低了些。
玄思迅速得翻看了一下《虞清的日记》,这才端起几案边茶炉上的红壶替自己倒上了一杯,她微挑眉,“你可是妖王,这还来投奔?”
想着她差不多无处可去,狐九羞臊得脸颊通红,咬了咬牙,“没错,我遇上了些事儿,需要一……“
玄思将茶盖扣上,清脆的声响打断了狐九的解说。
她冷淡得看着这竟然跑到她面前来的女主,“凭什么?你说来投奔,我就要?”
狐九心里叫糟,比之先前谨慎了不少,“大人,我与荒山自幼以来的玩伴闹僵了,此次我就是想远离那个玩伴。因考虑到个妖安全,以及横向对比了人间妖王们的实力,这就想着是否能投靠大人。我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妖王,但该会的我还是会的,望能替大人效劳。”
玄思轻笑了声,悲悯得看了眼狐九,总觉得这姑娘看着不怎么聪明的样子,正常投诚,难道不该是分析分析现今局面,点拨死局,通风报信一下,再强调一下自身能力吗?
“你的效劳不值什么价钱,我自己的忠心耿耿的麾下不用,用你这个外人做什么?总不能是刻意让你传信儿去算计旁人罢?真算计,又去算计谁?”
“更别说,你我之间还有一件不得了的事未曾化解。”
狐九憋屈透了,她自认自己都低三下四了,怎么妖王流火就那么难缠?说她衷心问题,她还能认。可这平白让她背锅,背什么未化解的因由,这可实在太过莫名其妙。
任她早先就做好了此次不易的准备,还是闷得慌。
“申明之,字博斓。平州襄平县人,去岁五月下旬,位处洛州城,兴宴以会当地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