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这个房间里最大的一面镜子, 下边缘齐地, 高度超过了徐青的头顶。----更新快,无防盗上-------
镜面如水波般荡漾起来,浅浅的水层凭空出现,绕着徐青的倒影盘旋, 水层愈来愈厚, 飞溅出的水花洒到房间的各个角落, 很快整个镜子都变成了翻涌的漩涡, 紧接着这一面墙、墙壁、天花板,所有的镜子都变成了波涛乍起的水面。
水从四面八方流出来,很快没过了她们的脚腕,毛绒玩具和木马飘飘悠悠地浮起来。
水镜里徐青的倒影变了模样, 一个陌生的长发头颅显现了出来, 她脖子下方没有实体, 而是模模糊糊的烟雾,隐约凑成了半人半蛇的形体。
一股强大的吸力沿着徐青抚摸镜子的手掌传来, 徐青反手一握, 硬生生把里面的头拉了出来。
“镜妖。”徐青冷笑了一声, “怎么不出来陪我玩了?”
镜妖不停挣扎,却无法挣脱, 而那些凝聚成她的身子的烟雾似乎无法离开镜像世界,它的脖子被生生扯断,里面冒出浓浓的黑气。
头颅一离开镜子,四面八方的水顿时疯了一样的倾泻,转眼间就淹到了腰间。
那颗头甩着头发去勒徐青的脖子, 被丹朱一点火烧焦了。
“怪物!”镜妖的头颅死死瞪着徐青,惊恐地尖叫着,“你回来了,怪物回来了!”
“明明你长得更像怪物好吗。”徐青不耐烦地把它按进水里,镜妖剧烈地挣扎,断发甩得到处都是水。徐青把它提起来,命令道:“把这些水收回去。”
镜妖慌忙摇头,“不不不不是我,我管不了水,它是用来关我的,只要我离开就——唔!”
它还没说完,徐青一把把它怼回了镜子里。
水盘旋着倒流,一点点收回各处的镜子里,房间很快恢复如初,如果不是毛绒玩具被泡得颜色变深,简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徐青手腕越过了镜面,伸进里面抓着镜妖的头颅,镜妖哀哀地祈求,“放了我吧,我再也没做过恶,也没有出去过,求您不要杀我……”
“你把它关进去的?”丹朱一头雾水地问。
“我那时候才上幼儿园,真有这个本事早上头版头条了。”徐青皱眉,质问镜妖,“你说,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在我家里?”
“我被、被关起来了。”镜妖语无伦次,“绿色的怪物,拿着红色的锁链,把我脖子以下都绞碎了,别杀我、别杀我!我只剩下脖子以上可以描述的部分了!”
“你是怎么来到我家的?谁关的你?”徐青问。----更新快,无防盗上------
镜妖直勾勾地盯着徐青,脸上满是恐惧,哆哆嗦嗦地回答:“帝、帝江陛下让我来,来监视你们,你把我……”
帝江?丹朱一怔。
徐青家的事怎么会扯上帝江?
“帝江啊……”徐青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我说当年为什么枯骨魔势如破竹,原来是他。”
徐青的母亲一家是普通人,一直未曾学习法术。但父亲法力和武力值并不低,何况还有爷爷奶奶在,不应该面对枯骨魔毫无还手之力,除非当时有更高级别的魔头在场。
何况枯骨魔在魔界并非小人物,仅仅凭借和徐家有仇的那些人很难驱使。
几年前她就抓住了人间的仇家,可惜不论怎么拷问他们也不肯说出魔头是谁。如今终于水落石出。
徐青正要继续盘问,身后却突然传来了碎裂声。
徐青和丹朱回头看去,黑雾已经从飘窗里弥漫进来,而这个房间里的镜子并没有像别的事物一样悄悄地被吞噬,反而在接触的一瞬间破裂,发出连绵不绝的“咔嚓咔嚓”的声音。
镜妖的眼睛突然变得通红。
“怪物。”它整个妖的气势都变了,眼中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趁着徐青回头的功夫猛地一挣,从镜子里跳了出来!
四面八方的水流瞬间涌出,黑雾里的死气溶在水里,皮肤沾到水的地方滋滋作响,像被泼了硫酸一样剧痛。丹朱立刻将神力外放,死气畏惧地向后瑟缩,却更加兴奋贪婪。
它发出凄厉的嘶鸣,恶狠狠地诅咒,“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帝江陛下不会放过你!”
说完,竟一头扎进了黑雾里!
徐青闪电般伸出手,整条胳膊都刺进雾气之中,硬生生把被腐蚀地不成形状的镜妖拽了出来!
她的袖子寸寸碎裂,手臂上的皮肤布满伤痕,五指牢牢地抓住镜妖。
“跑什么呢?”徐青笑起来,眼底蕴含着极其尖利的光,“这间儿童房里的东西都是我的玩具——包括你。”
水面翻涌着上升,很快把一切淹没。
九安,西北高塔。
或许是里面皆为妖魔恶鬼的缘故,这座塔里阳光不入,唯一的光源就是各处灯架上幽幽的火苗,幽暗而昏沉。
那一个个封闭的牢房里,时不时传出吼叫声。
“这里好臭。”阿荼嫌弃地吸了吸鼻子,“到处都是死亡的味道。”
死亡的味道?王霜序一怔。
这里关押的都是经年的大妖大魔,已经很多年没有“新人”入驻了。何况在关押前,九安的人都会把因它们而死又无法解脱的魂魄超度,怎么会有“死亡的味道”?
“你知道为什么总部里一个人也没有吗?”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王霜序抬头看去,只见高层的走廊上矗立着一个庞大而华丽的金座,坐在上面的是……谢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