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内门窗紧锁,光线黯淡,空气长时不通,浮尘弥漫十分浑浊。偌大的三层空间内诡异地安静着,只有四人彼此交互的细微的呼吸。
众人小心谨慎,踱步打量聚珍楼一楼地界,这楼内并不如赵伍长说得还在修葺的样子,一楼可见柜台、桌椅、展台井然有序地放置着,珍宝也不如江湖上传言的那样洗劫一空,一些大件笨重的也都好好地立在原处。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连四大长老的影子都没见着。四个人心里满是疑惑,周睿带头走上楼梯,众人紧接着跟上,脚踩在木板上嘎吱作响,不由放轻脚步,敛住呼吸。
然而搜了个遍,二楼和三楼也如同一楼一样,并没有看到四大长老的影子,众人面面相觑。
裘高紧绷的肩膀一下子松了下来,抱怨道:“这沈公子什么意思,什么四大长老日夜把守,鬼影都没有一个!拿我们逗趣呢?”
江婉云耸耸肩,在楼里懒懒地逛了起来,她似乎对一些镶嵌着珠宝的珍品很感兴趣,凑过去一个一个地欣赏。
裘高看她都要把脸贴上去了,不禁提醒道:“小女孩就是稀罕这些,你可当心点别给人碰坏了,把你卖了怕都赔不起。”说完他又想到沈煜对她殷勤的样子,调笑说:“不过你要是真碰坏了说不定称了沈公子的意,正好赔给人家当媳妇儿,哈哈。”
江婉云瞪了他一眼,裘高想起自己滑稽的胡子,乖乖闭上了嘴。
周睿不置一词,眉头紧锁,转身下楼,柯准看到,跟着他下到一楼。周睿又在一楼仔仔细细地转了一圈,将摆放的器具或多或少地挪了挪地儿,并没有什么发生异常。
沈煜在门口,听里面啥动静也没有,见周睿和柯准下来,转来转去,衣着整齐也不像是打过架似的,大声问道:“周少侠?”
周睿走出来,问道:“你说的四大长老人呢?”
沈煜不解:“不在?”
周睿:“你不是说他们负伤在楼内闭关,日夜不离么?”
沈煜疑惑,仰头往里处张望:“没错啊,出事后我让人暗地里守在外面,他们绝对没有出来啊,更何况也有人半夜三更偷偷往楼内送去饭食。”
周睿:“这样……你可知道楼内有什么暗室地道之类的?”
沈煜:“……这个,家父并没有和我提过,他不怎么让我接手生意上的事情,聚珍楼我自己都不怎么来。不过父亲他好像知道自己有危险,总是神神秘秘的,有一天叮嘱我说如果有他死了,就让我将府中的银钱细软都带着去投靠外公家。”
周睿和柯准目光相接,周睿接着问:“那你怎么不听令尊的话离开?”
沈煜:“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家父莫名惨死苍鬼之手,我怎么可以苟且偷生?我守着这聚珍楼,就一定要抓到那苍鬼,让真相浮出水面!”
柯准不想和沈煜解释什么,问道:“令尊可是有什么仇家?事发前后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沈煜想了想,说:“好像也没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不过就在事发前两天,红竹山庄的陈丰年陈庄主到府上做客,他们本来关系就还不错,这也没什么,不过陈家父子在父亲去世后半月也惨遭毒手,这令我很在意。”
“沈公子!你们窝在那干嘛呢?那四大长老究竟在哪呢?”裘高从二楼下来,身后跟着江婉云。
“江姑娘!”沈煜看到江婉云愁云尽散,眼睛发亮。
周睿暗暗翻了个白眼,解释道:“沈大少爷情报有误,我们怕是白跑一趟了。”
裘高听后眉头一皱,似乎很是担心他那丰厚的报酬。
沈煜:“各位辛苦了,不如先打道回府,再作打算。”
……
沈府客厅。
傍晚,众人围着八仙桌坐下,桌上已备好美酒佳肴。
沈煜起身举杯:“今日是沈某过失使诸位白跑一趟,实在惭愧,自罚一杯。”沈煜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沉稳内敛,和初见时桀骜无礼大为不同。
沈煜坐下接着说:“此事多有蹊跷,不如几位在府上小住几日等我大伯来,吃穿用度方面沈某定尽力满足各位要求。”
裘高:“有什么蹊跷的,说不定是你手下人眼神不好,那几位长老走了没注意到。至于你大伯,毕竟是你们沈家的家务事,我们也不好插手吧。”
周睿:“裘前辈此话差矣,沈公子手下说有人半夜偷偷向楼内送去饭食,又不见四位长老出来,门口戒备森严,长老们一定还在楼内的暗室里。我观察聚珍楼的结构空间,楼内楼外并无不同,想来这暗室就在这地下,可惜我四处摸索也没能找到机关,就连沈公子都不知道暗道在哪。”
裘高听得晕晕乎乎:“你这个聚珍楼的东家怎么连自家楼里有没有暗室都不知道?这四大长老唱的好一出空城计啊!躲在暗室里故弄什么玄虚?既然这暗室八成在这地下,我们不如直接掘地三尺,还怕找不到那四只臭地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