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过了!”周睿忙道,“开头就在方才那里!”
……
下一篇故事讲的是一个弃婴在历经千难万险后当上武状元,坐拥财权,纵情声色的故事。
看完,柯准合书厉声道:“荒唐!朝廷命官乃至皇亲贵胄皆肩负重任,首当其冲,岂能如此放浪形骸!真是误人子弟!”
周睿心道柯准竟如此不谙世事太过单纯,不禁嗤笑一声:“前辈说的是没错,只可惜钱财名利迷人眼,风花雪月乱人心,世间诸多诱惑,难得赤子之心呢。”
这可是个千古难题了,柯准也不想继续讨论这个,改口问道:“习武之人都追求更近一步,为什么你却固步自封安之若素呢?”
哎,不给他一个答案是没完了。
周睿双手背在脑后,很是漫不经心:“天下武功越是练到后面越是艰难困苦,我胸无大志,这一身在江湖上不惹到那些大侠高人们也是够用了,人生苦短须尽欢,何必劳心劳力辜负这良辰美景光风霁月?”
柯准放下书:“也罢,你在我身边我自会护你周全。”
这武林盟的身份就这么好用?柯准对武林盟的小辈竟如此关怀,似对常遇春抱有十足的信任,难不成这俩人有故?
周睿心里头还在犯嘀咕,柯准见夜深微寒,吹灭了油灯,背对着周睿侧躺下说:“睡吧,明日无事我们去红竹山庄探探。”
周睿闻言躺下,冷寂的月光透过镂空的窗柩照上榻上的俩人,周睿面对着柯准侧躺着,他第一次能这么近距离地端详柯准,只需微动就能碰触到他,但他有些心虚。他自小就喜欢洁白漂亮的东西,小时候他的玩伴们养金丝养画眉,他呢,独爱自家那只小白文。玩伴们劝他说这鸟太寡淡了,太秀气了,和他太不相配了,他不以为然,日日悉心照料,喜爱的紧。
那只白文……呵这么多年了,不知埋骨何处……
周睿思绪纷杂,听身边人呼吸忽变,忙心虚地阖上了双眼,装作熟睡的模样。
柯准一直没睡,他睡不着,静静地等了两刻钟,身后人大约已熟睡,传来低浅的呼吸,轻轻翻身过来,与周睿面对面躺着。
眼前的英气的脸庞脱了年少的稚嫩,剑眉入鬓,挺鼻如峰,棱角突出的薄唇,脸如雕刻五官分明,但自己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这些年发生了什么?这些年他过得如何?有人欺负他么?他……有了心悦的女子了么?不禁苦笑,有了又能如何呢,自己是个男子,他断不会与自己相许,过去如此,如今亦然。当年出事时,自己人微言轻,拼尽全力却连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心下涩然。
周睿意识清晰,知道他在看自己,心中忐忑又疑惑。突然,胸前穴道被点,猝不及防,意识便沦入黑暗中。
柯准点了周睿的穴道,确定他不会醒来后,伸出双手缓缓搂住了他结实的身躯,将自己紧紧埋在男人的怀里。男人的怀里很温暖,柯准整个人却在微微地颤抖,他觉得自己像做贼一样,此刻他也确实做着见不得人的亏心事,他侧耳贴在男人坚毅炙热的胸膛上,感受那鲜活有力的心跳,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就是这个男人,让自己牵肠挂肚了十几年。,时光荏苒,白云苍狗,别离弥久,坚持的是爱意还是执念?梦中容颜依稀朦胧,自己一度惶记忆破碎,消失殆尽。然而业城再聚,柯准悬了十多年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迢迢岁月如奔流,吾心不改郎依旧。
这份爱意太过卑微,充满了罪恶,柯准小心翼翼不敢稍有逾越。此时夜深人静,维持在温润有礼的表面下滂沱如魔鬼般的欲念终于压抑不住汩汩而出,柯准伸手抚摸着男人的脸颊,双唇渐渐靠近,两道呼吸暧昧交杂,最后停在男人的嘴角,轻轻印了上去。
……
脑中昏昏,四肢僵直。
周睿抻了个懒腰挣扎着爬起来,身边空空无人,枕头上也无压痕。
周睿黑着脸起床洗漱,柯准从外边进来。
周睿冷笑:“柯前辈何必如此戒备,点我穴道,晚辈自认为没有做过什么唐突之事,断不会小人行径去翻前辈的面具。”
柯准一怔,嘴唇嗫嚅,最后并没有辩解什么。
柯准:“洗好就去客厅吃饭,吃完动身去红竹山庄。”
周睿冷笑,拂袖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