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彧现在当然还很虚弱,只是她向来不喜在外人面前展现自己的脆弱罢了。
从走进这间宫殿开始,她就察觉到了不对,殿内的熏香让她的胸口憋闷,心脏开始作痛。再待下去,她说不定会死在这里。
她得尽快把祁懿要回去。
“本殿的身体用不着贵妃关心,你还是早点把祁懿放出来为妙。”
听见对方在找她要人,严贵妃立刻有了底气,“你的奴婢对本宫大不敬,本宫还没有处罚她的权利了?”
“祁懿不是本殿的奴婢,更不是你能随意处罚的阿猫阿狗。”
“不管她是谁,总归是你带进宫的,钟离彧你要知道,她有这个下场,都是因为你!”
“本殿是为你好,扣押神医谷少谷主,你是想带着严家跟神医谷为敌吧。”
神医谷?严贵妃瞪圆了眼睛,心里忌惮,“神医谷与世无争,他们的少谷主怎么可能会为你卖命?”
“信不信由你。你以为我这几年在宫外都做了什么?”
景彧的眼中泄出了些许杀意,让严贵妃心脏寒凉,这才惊觉家族的猜测很可能是真的。但两天前她就已经给家族递了消息,称七皇女不足为惧。她不由惶恐自己坏了家族的大事。
这时候景彧的人已经找到了祁懿。
“人我带走了,严贵妃好自为之。”景彧留下一句让严贵妃浮想联翩的话,直接带着祁懿离开。
严贵妃一时间失了分寸,竟未命人阻拦。
祁懿的身体还有些麻木,走路时有种僵硬不自然的感觉。景彧的脸色有些不好,“他们对你动手了?”
“没有,那个女人派了两个宫女骂了我一下午,我为了不打死她们,点了自己麻穴。”祁懿气呼呼道,“你是怎么让她放我出来的?”
“我威胁了她?”
“那你的戏不是白演了!好不容易才降低了他们的警惕心,对不起。”祁懿特别愧疚,如果不是她闲得没事乱跑,根本就不会发生这些。
“没关系,严家让那个女人进宫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她蠢,和别的世族联姻就是结仇,这才送进皇室。严家本就不会尽信她的话。这次她又改了口风,严家就更不会信她了。况且……”景彧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到后面祁懿再无法听清。
“况且什么?”祁懿刚不满于景彧说话只说一半,就见对方重重地栽倒在地,她的瞳孔猛然收缩,“景彧!”
……
这次景彧差点回天乏术,严贵妃宫殿里的熏香会诱发心疾,可景彧的病重来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心脏问题,她五脏六腑都随着心脏失常运作。
祁懿快急疯了,她用尽了所有办法,都无法使景彧的五脏六腑稳定下来,这次她终于明白什么叫无能为力。那是一种懊恼,悔恨和自责交织在一起的感受,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攥着,疼,很疼。
在她眼中,景彧病弱,也仅仅只会是病弱,她重未想过对方会有早逝的一天。爷爷的医术那么好,景彧就算无法康健,也一定会好好的活着。
现在她才真正意识到景彧真的随时都可能离开。
而她,舍不得!
就算景彧从小就喜欢欺负她,阻止她逃课,不允许她抄袭功课,告发她考试作弊。可她还是会喜欢景彧狡黠的微笑。
眉眼弯弯,是月牙的幅度;眸光璀璨,是星辰的光亮。
就算景彧是一只豆沙包,那也带着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