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景彧身边就时常跟着一条小尾巴。
祁懿看着窗外那个独自玩耍的孩子道:“那个孩子是谁?”
“九皇子钟离纪。”景彧回答。
“严贵妃的儿子?他为什么老是跟着你?”
“想寻一个庇护罢了。你觉得让他做齐国的下一任皇帝怎么样。”她撑不了多久,这个国家肯定要托付给别人,钟离纪没别的特点,就是听话,有师姐等人的辅佐,这个孩子应该可以把她留下的政令完整的执行下去。
景彧早就看淡了生死,祁懿却为她不甘,“你的心血都便宜了别人,值得吗?”
“没什么值不值得的,目的达到了就好。”清风拂过,带着些许凉意,景彧觉得有些累了,便阖上了眼睛。
景彧沉睡时收敛了身上所有的锋芒,像温华的玉,精美的瓷,让人想把她捧在手心,为她抵御所有的伤害。
从前祁懿以为景彧与世族相争只是为了复仇,到现在她才发现景彧所求远远不止如此,景彧心里装的是天下苍生,她想结束六国连年的征战,还天下一个太平。
祁懿为景彧盖了一条薄被,轻手轻脚的离开书房。
祁懿离开后就去了京都最大的戏园,那里有专门演给她的戏,挺有意思,可以打发打发时间。
祁懿坐在戏园视角最好的大厅里,戏台上青衣花旦在咿呀咿呀地唱着戏,而在她身后,有两人在窃窃私语,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她听个清楚。
“我听我那当官的侄子说,前段时间,莫将军大胜姜国,俘获了敌方数千士兵,上书朝廷如何处置,你猜怎么着?”
“我齐国乃仁义之邦,这些俘虏不是放了,就是留在了国内吧。”
“非也非也,陛下仁德,本是打算把这些俘虏留在国内的,但是七皇女不同意,她下令焚杀这些俘虏。”
“这可是几千条人命,就算留不得,也用不着使这么残暴的的手段吧!”
那人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现在朝政都把持在七皇女手里,齐国未来堪忧啊。”
祁懿磕着瓜子,把这些话全当笑话听。她是对政治不感兴趣,但也不是一无所知的白痴。姜国国主心狠手辣,那些被莫离俘获的士兵都是得了瘟疫的。如果不是莫离谨慎,说不定瘟疫会蔓延到齐国的军营里,后果不堪设想。军营缺医少药,这些得了瘟疫的敌国士兵,不焚杀,还能怎么处理?
这两人又继续说了下去。
“我也听说,七皇女这个人喜怒无常,她身边有个跟了她十几年、忠心耿耿的女侍卫,只是没办好一件事,就被七皇女大力惩戒,据说那场面鲜血淋漓,惨不忍睹。后来就没人见过那个女侍卫了。”
祁懿认真想了想,认为这两人口中的女侍卫是清河。清河这段时间确实不在景彧身边,因为景彧勒令对方回家养胎,不许再出任务。
没错清河和白风这两个互相嫌弃了十多年的人在一起了,景彧在听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愣了许久,才憋出三个字:“挺好的。”除此之外景彧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成全她们,祝福他们。
后来清河那个马大哈怀着孕去执行任务,结果当然是动了胎气,差点流产,胎儿还是祁懿保下的。
景彧就给清河放了产假,然后玩命剥削白风,谁让他是孩子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