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的声音很轻,隔得老远的安愉却偏偏听了个清楚。
虽然不知道酿酒是怎么回事儿,但是安愉觉得这是和麒麟相处得机会,于是点了头,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思礼指着屋外某处道:“你把屋外的酒罐埋在树下就行了,一米深左右。”
安愉偏头看向思礼所指,那里整齐摆放了上百坛封好的酒,层层叠叠像一座小山,她要挖多大坑才能把这么些酒坛埋下去,“这、这么多?”她是来撸毛的,不是真的想干活。
“多吗?对你们来说,一天之内绝对是做得完的。”思礼笑眯眯地说。
“……”安愉不知道怎么从自己挖的坑里跳出来,只能认命地扛着锄头接着挖坑。还好桃树下的泥土还算松软,挖起来并不艰难。
安愉把坑里的土往上扬,灰尘落了她满头满脸,呛的她剧烈咳嗽了起来。
“哈哈哈,宿主,你好笨。”白球毫不客气地嘲笑道。
安愉抓了一把土朝白球身上扔去,“少说风凉话,你负责把酒坛放进坑里。”
白球结结实实吃了一把土,有些委屈,又自知理亏,听话地把酒坛往坑里搬,顺便还把土填上了,别说她们俩配合得还挺默契。
安愉忙活了大半天后,那间破旧的茅屋里突然出现了另一个人影,玄衣玉冠,是那日在河边钓鱼的怪人琼林。
琼林与思礼的相处十分熟练,两人似乎相交已久,安愉好奇这两人的纠葛,但她所处的这个位置,看得不真切,听得更不真切,只能作罢。
对老友的突然来访,思礼没给予太多的热情,继续喝着自己的酒。
“我千里迢迢来看你,你居然连酒都不给我倒一杯,枉费我们多年交情。”琼林故作不满道。
思礼不吃他那一套,“陛下刚把我的酒窖搬空,我千辛万苦才救出这么点儿。要酒?找陛下去。”
“陛下拿了酒早就去孝敬她家老祖宗了,哪轮的到我?”琼林心酸道。
思礼白了他一眼,“活该,谁让你们惯着她。”
“呵,你不也一样。”若不是思礼纵容,陛下哪能真的搬空她的酒窖。陛下那德行还不是天界的长辈们一起惯出来的。
这话思礼还真的无法反驳,“行吧,你有话就直说吧。”
“我就是来问问你,你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思礼嘴角的笑压了下来,“这里不是挺好的?陛下可花了大气力整治,有些人想来还来不了。再说,你不也搬到了这?”
“我和你能一样?我就是得闲了住两天,你说说你都多久没回东域了。”
“东域很好,我没有回去的必要。”
“主君都不在,东域能好!?你守着那颗桃树,它就能变回灼华?思礼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接受现实,灼华两万年前就身消道殒,魂飞魄散!”
思礼捏碎了手中的酒碗,冷冷地看向琼林,“有本事你就再说一遍。”
琼林揉了揉眉心,缓和了语气,“你愧疚了两万年,也够了,守在这里又能做什么?你对灼华有愧,难道对东域万千仙民就没有亏欠?”
思礼沉默了下来,长久地注视那颗繁盛的桃树,最后她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安愉干完活就去见思礼,但是茅草屋里空无一人,只留了一坛酒和一张字条,字条上面写着那坛酒是给她的报酬。
她只能抱着酒回去,忙活了一天,还是没能撸到麒麟,她有些失望。
因为做任务的时间又到了,安愉怕她的酒又被噬魂蛊偷喝,就一口气喝完了整坛酒,然后她整个人都是晕的,稀里糊涂地被白球送进了任务世界。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一个男声说:“阿狼若是因此丢了性命,你们就给它陪葬!”
阿郎?她莫名知道这个称呼是指她,难道她这次又变成了男人了?随便吧,是个人就行,她不太想当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