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愉在朝煦的宫殿里浪荡了一整天,过足了狐假虎威的瘾。等她回到自己的屋里即将入睡时,被铲屎官摇醒了。
朝煦刚从王宫宴会上回来,这个宴会是他爹娘为新认的义女举办的,相当于昭告天下他们有了一个女儿。
朝煦在宴会上吃了一大瓶醋,现在浑身都冒着酸气,“阿狼,你醒醒,别睡了。我现在怀疑我不是爹娘的亲生儿子。”
安愉睡眼朦胧地看了他一眼,“嗷~”别开玩笑了,如果朝煦不是国君夫妇亲生的,就他那德行,早就被人打死了。
“那个女人肯定是魅惑人心的妖精,我爹娘都被她蛊惑,他们可没对我这么好过!”他活了快二十年,就没见他爹给过他一个笑脸,但是那只妖精得到了,还不只一个。他娘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居然亲自给妖精绣了个荷包,他都没有收到过。
这——不公平!他才是他们的亲儿子啊!还是唯一的那种!
“……”安愉无语了,铲屎官怎么这么幼稚?一大把年纪了,还会嫉妒妹妹分走自己的父爱母爱。
“还有更过分的,我爹娘要我负责妖精的起居饮食。我堂堂晋国公子,未来的晋国国君,居然要照顾一个女人的起居,还有没有天理!对了,阿狼,”朝煦痛心疾首道,“那只妖精以后就住我们隔壁。王宫这么大,这么空,她为什么要住我隔壁?你说她是不是别有用心!”
安愉默默翻了个白眼,“嗷~”我看你就是想太多。
“以后你经常去她宫里转转,看看她有没有做什么手脚?”
“……”
“听见了你就嗷~一声。”
“嗷~”
于是朝煦心满意足地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而安愉彻底没了睡意,她家铲屎官是个深井冰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第二天一早,朝煦就牵着他家阿狼,走到了陆涵筠的宫门前。他低声对安愉说:“阿狼,快,你现在跑进她宫里,把里面搅得越乱越好。吓吓那只小妖精。”
安愉虽然无语,但还是满足了他家铲屎官幼稚的想法,挣脱松松垮垮的绳索,直直往那间宫殿冲去。
朝煦听着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装模作样地对身边的随从说道:“去,跟着阿狼,莫让人伤了它。”
“是!”随从立刻应下,在他们眼里阿狼只是调皮,被公子驯养多年,不会伤人,他们也没太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守在宫门口,等着阿狼玩够了自己出来。
朝煦对此很满意,心情愉悦地去参加朝会。
陆涵筠这时候还在熟睡,就算外面鸡飞狗跳,她也没有要清醒的意思,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其他的都是浮云。
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某个世界的死宅。因为垃圾放了太多天开始招苍蝇了,她才忍无可忍就下楼扔个垃圾。但她一出门,就踏进了另一个世界。她察觉不对刚想原路返回,一阵风吹过,那扇门就关上了,然后门就消失了,她彻底失去了回去的通道。
事实证明,外面的世界太危险,只有家里才是天堂。
所以当死宅不好吗?她为什么不能等到保洁阿姨来,非得自己去丢垃圾?
她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基本了解了这个世界。主要是这里的语言不是她那个世界的任何一种,只能现学,她着实过了一段装聋作哑的艰难日子。
这个世界还在实行分封制,国家很分散,大大小小的诸侯国数十个,每个国家的领土面积都不大,平均下来不过她那个世界的一个县城大小。
诸侯奉宗朝天子为天下共主。不过,现在天子力量衰微,几乎没人把他放在眼里。
她踏足的国家叫晋国,实力不强不弱,领土不大不小,是一个既无法霸凌别人,也不会受人欺负的国家,看上去,很不错。
这个世界除了人类的城池之外的地方都布满了凶狠的野兽,几乎每一个月都会有一次兽潮,无数野兽会朝着人类聚集的地方涌去,人们所有的精力都被用来抵御野兽的侵袭,以至于这里的生产力发展极为缓慢,很多人都在忍饥挨饿。
兽潮一直是这个世界的未解之谜,没人知道为何野兽会在月圆之夜发狂,侵袭城池;而养在人类身边的动物却不会受到影响,甚至会为保护人类尽一份力。
但习惯成自然,没人再去思考原因,只一味地加固城墙,抵御野兽。
这种地方普通人的生活肯定不好,陆涵筠吃不了苦,没有大志向,只想当一只米虫,而最大的米缸应该在王宫里。
只要她想要,没什么是得不到的。
这世上最好糊弄的就是人心,她轻易地就获得了微服私访的国君夫妇的好感,住进了王宫,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