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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开始(1/2)

“剁剁剁剁……”

清晨这种时候大部分人还沉浸在睡梦中,厨房里却传来了水龙头哗哗的淘米声,刀起刀落南瓜被切成了两厘米见状的方块。

还以为是哪家贤惠的老婆忙着准备早饭,谁会把它和一个生活在市中心的十七岁少年联系在一起?

不久锅中就传来了轰轰的响声,他掀开锅盖,一股热腾腾的白烟伴随着阵阵米香迎面扑来。他用勺子缓缓地翻腾着米汤,金黄色的米粒在锅中逐渐形成了一个漩涡就像撒哈拉沙漠里的流沙把他的思绪一同袭卷而去。

“扑嗞——”

等他回过神来,粥早已沿着锅边溢出来爬满了灶台。关火,手忙脚乱地去拿抹布却听到“咔嚓”一声,厨房的门拉开了。

比起昨天,母亲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一大清早听到厨房闹动静,还以为有什么事呢!

“妈,你醒了?不过还要等等就可以喝到我的‘韩氏独门料理’了!”

“可这里……”没等母亲继续说下去,韩竻就半推半哄地让她去房间再休息会儿或者去客厅坐坐等候片刻。

“遭了!”韩竻把母亲送走,突然想起刚才忘了调小火又和母亲耽误了会儿工夫,结果可想而知。他看着散发着一股焦味的粥,最终只能把没结块的粥盛起来,把碗摆到窗口放凉。

韩竻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高中生。十七岁,介于孩子即将成人的尴尬年龄,应该提早迈向成熟而不是依旧享受父母照顾的年纪,这是韩竻最近经常考虑的。他和这个年龄段的男孩一样,对任何未知的事物充满了好奇和探索的欲望。尤其对历史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喜爱和畏惧,可能是受了父亲的影响。父亲是一名考古学家,他告诉自己这是出于人类对历史的好奇和尊敬产生的敬畏感。

“新鲜的‘韩式独家门料理’出炉!”韩竻放声吆喝着把粥端到桌上,十足的古装剧中店小二派头。

毕竟糊了口感上差强人意,可作为母亲哪有不捧自己儿子场的道理,“比你爸强。”

“那是当然,我可是他钦点的‘韩氏独门养胃粥的独家传人’!”韩竻笑道,他可不能砸了老爸的招牌,关键是他的一番心意。所谓的“韩氏独门养胃粥”是韩竻编的诨名,其实是父亲根据母亲体质在南瓜小米粥的基础上改良,加入山药、枸杞、桂圆制成的养胃粥。临走前他把这道粥的配料和制作工序写下来交给自己并嘱咐,妈妈如果胃病又犯了,胃口不好就做这道粥给她调理。

三年前,父亲临时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有紧急任务,走得很急。“照顾好自己还有你妈妈”,这是父亲对韩竻当面说的最后一句。

“叮铃铃……”

“我去接。”韩竻一个箭步冲到客厅拿起电话。电话那头说找他母亲,“妈,你电话。”韩竻朝下提着听筒,指指话筒。

得知老爸今天回来,母子俩兴奋得跟什么似的讨论着晚上该做点什么好吃的替父亲接风。考虑到今天要上半天班下午预约了专家门诊,韩竻获得了进入书房的许可。

书房是家里的禁地,母亲进去帮父亲打扫整理也是这三年才有的事。有同事来家里作客,父亲也只是坐在大厅的沙发上,韩竻和母亲都会各自回房不打扰他们谈论工作上的事。

钥匙插进锁孔轻轻旋转也就那么一瞬间的事情,韩竻不由得屏住呼吸,整条中枢神经由于极度兴奋而紧绷。

为了让值得纪念的时刻更完美,韩竻没有急着审视房间内的布局,先是走到窗台前拉开了阻碍他看清这个房间的最后一道防线,光线透过落地窗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黑色大漆书桌上摆着一台LED护眼台灯,墙上《兰亭序》摹本的落款是父亲的八宝印泥,用的是那枚青金石篆文刻章,两个欧式风格的书柜占据了房间对面的墙,一张黑白纹大理石围子的罗汉床吸引了韩竻的眼球,说不定父亲看书看累了会像古人一样躺在上面用手支着脑袋小憩一番。

韩竻十指相交用力掰了一下听到骨头清脆的“嘎嘣”声——开工的节奏。

醒来前,韩竻又做了那个梦。

梦见自己在竹林里,周围的风,叶子的摆动声一如既往的安静。可每当他要迈出第一步时,周围的场景就像拼图般剥落,常常是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让他惊醒。

这个梦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小学、初中的时候都有过。韩竻是个不怎么做梦的人,所以对做过的梦基本还是有印象的。何况让你反复做着同一个梦,想不记得都难。

前两天补课时柳浩就拿这件事跟他开涮。

“我看你去书店买习题还应该顺便买本《周公解梦》。”

“算了吧,梦是最普通而普遍的人类精神现象之一,又是一种极神秘的精神现象,古往今来多少人试着去解释还不是没成功。”

“谁说的,我记得一个什么心理学家就对梦的解释做过深入研究还写了本书。”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奥地利精神分析学家。你说的是那本《梦的解析》。”

“靠,你连这种书都看过。”

“没看过,但了解过。”

柳浩觉得韩竻有时候还真挺牛逼的,没看过都能说出个所以然。虽说他文理兼备,但明明文科有优势最后却选了理科,这点他一直无法理解,“话说你干嘛不选文科,还能少复习一门历史。”

韩竻叹了口气,“历史这东西真真假假谁说得清呢,再说考试和兴趣是另一回事。”

“不会吧,你爸是考古的,他儿子却质疑历史的真伪,你是他亲生的吗?”柳浩诧异地望着他。

“你说呢?而且谁规定我一定要子承父业了。”

“那你可以子承母业,说不定会成为像陈蝶衣那样的。”柳浩扑哧笑了。

“人家唱的是京剧,我妈唱的是昆曲。”韩竻眯起眼睛一脸鄙视地盯着他,没文化真可怕。

“搞定!”韩竻把抹布往桶里一扔,轻松地靠着椅背,双脚离地,一只脚时不时点地让椅子像摇椅一样前后晃动审视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洋洋得意。当他连人带椅向后仰时,书架顶上有个原木色的物体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当他连人带椅摇回来又从视线中消失了。反复几次,确定那上面有东西。

他垫了个凳子爬到书架上,当视线够到顶部时一只积灰的匣子出现了。匣子放得有点深,他垫起脚尖手臂使劲往里伸才够到它,以为能顺利把它取下来时脚下突然开始晃动,结果人、椅、匣三者具翻。

锁在跌落的过程中撞开了,匣子里的东西撒了一地。

韩竻摸着腰椎,“糟糕!”他捧起匣子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樟脑味,待里里外外检查一遍,他松了口气。摔下来一点事都没有,老楠木就是牛。不过多亏了它是软木材质如果是红木那类的硬木保不定就粉身碎骨了。

这种锁不经摔,力气大的人一下子就能打开。韩竻捡起一张泛黄的剪报,剪报中人的扮相是《西厢记》里的杜丽娘。这个杜丽娘不是别人,正是母亲。母亲曾是省剧团重点培养的青年昆曲演员,她和父亲差了整整八岁。所以怀孕后她就毅然放弃了舞台,生下韩竻后找了一份方便照顾儿子的工作。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这个不正不巧的小家伙,有时候不单是父亲,韩竻也觉得亏欠了母亲。

一本红色的证书引起了韩竻的注意,“收养登记证”五个金色的字体赫然映入眼帘。他放下剪报,拿起证书,翻开……

“怎么可能?”韩竻扔下证书,冲出了书房。

书房恢复了往日的死寂,惟有楠木匣子和散落的 《收养登记证》依然静静地躺在地上。

韩竻把自己蜷缩进冰冷的角落,两行斑驳的泪痕依稀可辨,因为悲伤后的疲累让他的双手如同残肢一样垂着。

“不过话说,你的名字是谁起的,这么生僻的字?”柳浩问。

“这种事除了我爸还会有谁?‘韩竻’和‘含乐’同音不同字,有‘蕴含快乐’的寓意。”

“那干嘛不干脆用‘快乐’的‘乐’?”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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