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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丽玛丝(1/2)

四年前,也是这样的雨。可站在他对面的,不是韩竻。

比赛中途下起大雨,双方都没有休战的意思……韩竻可以想象聃被抬去医务室的时候浑身被雨水浸透,浑身冰凉,额头滚烫的模样。至少高烧都是这样。

“你不知道吧?詟是左撇子。”轩赛后告诉韩竻。唯独在四年和聃的那场决斗他见詟把剑换到了左手。如果聃坚持到最后,胜负或许就不一定了。詟素来高傲,始终期待和聃再来场堂堂正正的较量。可聃却迷恋上了巫药学,四年来都没见他再握剑。

韩竻明白和聃右手的伤势有关。当初那场雨,如同上天眷顾而赐予他的一个完美巧合,替他掩盖了受伤的事实。聃刻意隐瞒了自己的伤势,大概也只有垚知道他的情况。

“其实我倒希望他们能成为朋友。”轩道。

韩竻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是啊,芬尼克斯和艾斯沃夫又没什么深仇大恨,犯得着低头不见,抬头不问的吗?就算有,就不能开诚布公地解决吗?

没能替芬尼克斯打破“四连输”的节奏却受到芬尼克斯的肯定和爱戴,这让韩竻内心很满足。包括艾斯沃夫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至少会正眼瞧他了——和詟对战过的人。

“太欺负人了!”艾斯沃夫那帮混蛋居然抢走他的羽杖把他关在储藏室,必须在明天咒语课前拿回羽杖。按规定十一点后禁止成员在走廊上随意走动,他看了看表,“还差两分钟。”

从旁边的温室传来隐隐的琴声,“这么晚了谁会在那儿?”他透过玻璃往里看,漆黑的玻璃房内,发光的灯芯草闪烁着萤火虫般微弱的光芒。门锁了,他试着敲玻璃,“里面有人吗?”,说不定有人和他一样被困住了。

白色的洛丽玛丝静静地开放着,显得如此诡异凄婉。有人说过洛丽玛丝是由少女的眼泪与悲伤灌溉的,代表对生命与爱情的空洞和绝望,它的花语是“死的怀念”,最近刚好是洛丽玛丝的花期,难道他听到的是“洛丽玛丝的哀泣”?

他推开玻璃,退到走廊对面的墙壁,目光却无法从它身上移开。摔了个跟头才回过神,爬起来撒腿就跑。

剑术现在成了韩竻的晨练,左森教了他一句咒语,如果无聊了可以让周围的露气聚成人形陪练。韩竻练完剑,路过温室看到一个少女坐在花架上,白底粉蓝绣面的裙子,两条腿腾空晃着。看到自己经过,她歪着脑袋露出甜甜的笑容,那张脸就像精灵般可爱有点混血的味道。

韩竻出于礼貌的回应朝她点头。话说居然比垚来得还早,她也真是勤快。当他回头想再看一眼时却发现女孩不见了。

听完宏对昨晚诡异事件的描述,韩竻不以为然,“如果真闹鬼,你可要小心了?”

“我可是百毒不侵,它敢来?不对,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鬼就一定来找我?”宏听出了韩竻的弦外之音。

“就像你说的我夸你百毒不侵呢。”宏企图勒他脖子时韩竻忙用手挡住,现在这招对他可不管用了。

“这还差不多。但如果是人,谁会大晚上在那里弹琴,难道传说是真的?”宏摸着下巴嘀咕道。

“什么传说?”韩竻好奇。

“现在刚好是洛丽玛丝的花期,传说洛丽玛丝是由少女的眼泪与悲伤浇灌的,说不定是她夜里无聊弹琴打发时间。”

被他一说,韩竻突然想起刚在温室一转眼就不见的少女,不会那么巧吧?

走廊上连个人影都没,韩竻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住的地方那么偏说到底有点……左森叫醒他的时候韩竻一脸茫然,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莫名其妙地睡着了,那些准备放回书架的书还撂在地上,难道是之前比赛太累了。今晚差点就在书堆里过夜了。

前面荡过一只深紫色的灯芯绒衣袖,焱披着他那件雷打不动的外套像幽灵一样开始巡夜了。

“见鬼!”没有什么比大晚上见到焱更恐怖的事了。韩竻看医务室门没锁就躲了进去。焱掏出上衣口袋里的怀表,听到关门的动静才注意到有人。

脚步声逐渐逼近,韩竻趴着门都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他感觉到焱就站在门外,如果被他抓到就惨了。开门的瞬间,韩竻迅速奔向罗盘后的那扇门。

周围泥土和植物的气息无不向他诉说着这里是温室。

韩竻看着那些会发光的植物,很是好奇。突然想起宏早上说的传闻,哪个是洛丽玛丝他倒想瞧瞧。他的目光被一群白色的玫瑰吸引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玫瑰,它的花瓣很多,一圈又一圈,重重叠叠的。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了一个少女把韩竻吓了一跳,好在不是什么长发遮面的女鬼,是个可爱的少女。

“是你,你在这儿做什么?”韩竻认出了她,早上坐在花架上穿着白底粉蓝绣面充满灵气,略带点混血模样的少女。

“你在和我说话吗?”女孩扑闪着大眼睛。

韩竻心想,不然呢?这话怎么听上去怪怪的。“难道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话音刚落,又有人进了温室,韩竻马上找地方躲起来,却发现女孩不见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韩竻先把自己藏严实了,如果被焱发现就完蛋了。这里那么黑应该看不见,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在肉眼可视的微弱光线下,韩竻发现进来的不是焱,而是垚。这么晚,他来做什么?不见得是来浇花吧?看他走进沙坑,黑暗中他的身体越来越矮,最后干脆完全消失。韩竻立刻冲出来扑到沙坑边,他的手刚碰到绵软的沙粒就陷了下去。

韩竻感觉像躺在石板上,翻了个身就顺着台阶滚到了底下,好在台阶不多,如果像聃从那么高的楼上摔下来说不定明天就轮到他去医务室报到。墙上的火只够在地上照出一个圈,发现上半身趴在圈内,被火光照得通亮,下半身却在圈外,伸手不见五指。

韩竻站起来拍拍衣服,从墙上取下火把照向前方。

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见。

“回去应该问柳浩把《盗墓笔记》借来看看。”韩竻奇怪哪儿冒出这种想法,不过这得等先回去再说,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对了,那女孩去哪儿了?会不会也跟下来了?”自己要不要等她呢?说不定已经走了,还是算了。她总是神出鬼没的,该不会真是那啥吧?韩竻拼命甩了甩头,心想别想这些没用的,先找到垚要紧。

见到墙上火把的间隔越来越长,貌似是故意安排。这段路没有想象中那么长,很快就到了尽头。耳边传来悠扬的琴声,韩竻发现左边有下去的台阶,声音是从里间传来的。他能看到露出的半个人,在迷蒙的光晕下手抱一架形如半边木梳的乐器,那双布满青筋的手轮流拨动两边的琴弦构成一幅和谐的画面。

“是你吗,垚长老?”韩竻看到了垚披肩上的流苏。

里面没有应答。

韩竻举起火把往台阶上一照,一群黑色的藤蔓迅速逃离发出窸窣的动静。韩竻瞬间高举火把将房间每个角落照了个遍。“妈啊!”他有点立马转身逃跑的冲动。台阶、地面、墙角、天花板都爬满了黑黢黢的藤蔓,密密麻麻的倒刺看着就让人心寒。前进时,韩竻格外小心,火把尽量控制在合适的高度,让光照的面积尽可能大,但因为害怕他把火把举得有些低。听着它们蠕动的声音就像成千上万条毒蛇吐信子发出的威胁声让他想不顾一切地冲过去。看到自己离安全地带只有两三步了,韩竻兴奋得抬起头看着前面。像被鞭子抽了一下,手火辣辣地疼,“槽糕!”他喊起来,火把瞬间就被覆盖而上的藤蔓湮灭了,除了他站的这块空地,周围全是长着倒刺的藤蔓。“咻”一条藤蔓像眼镜蛇一样突然跃起扑向韩竻。

一道凛冽的琴声将它震退,随着节奏的缓急它们开始手舞足蹈地让开一条路,韩竻有些傻眼,明白垚的意思后迅速奔向他,不小心踩到边上的藤蔓,他相信自己一定比它疼。

这个房间种着一种红色的花。它的茎很长,大概有30~60厘米,倒披针形的花瓣,可却没有叶子。谁都知道植物需要阳光和叶子进行光合作用。长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就算了,可没叶子和阳光它是如何活下去的?不过,这花怎么那么眼熟。韩竻刚要伸手碰它,却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别动”,不是垚的腹语,反而像是还未经历变声期的少年发出的清朗的嗓音。难道除了垚还有别人?不,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啊。

垚弹的不是什么琴,而是小箜篌。北京中国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的中国乐器博物馆里就珍藏着两架小箜篌,现在这种单排的箜篌也只能在博物看到了,如今有幸看到真人演奏,韩竻恨离家出走前因为充电没把手机带上,错过了这宝贵的影像资料。不过就算带着,估摸这会儿也早没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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