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瑈指着棋子，大大方方道：“那就这两盒棋子吧。”一眼就能看中，那便是有缘分。她抬头冲华茗甜甜一笑：“谢谢公主。”顾瑈的视线不经意一偏，忽然发现华茗身上穿的衣服似乎不是方才那一件。虽然都是浅粉的颜色，上头绣的样式却不大一样。

是因为蹭上了小雪的毛吗？她倒是格外细心。顾瑈的思绪胡乱飘着，心想华茗还真如别人说的一般爱极了浅粉色。

冷泉在黎王宫不远处北山下的落北行宫里，是黎国王室夏日里纳凉的所在，近日暑气消散了些，顾瑈一行人到的时候又是午后，落北行宫更是人影寥寥，却也正好落个清净。

顾瑈泡在池子里看似闭目养神，心里早已千头万绪缠成了一团乱麻，明明泉水清凉沁骨，顾瑈却觉得手心捏了一把又一把的细密汗珠。

顾珝只告诉她华茗身上有个胎记，却没告诉她胎记具体在哪里啊！顾瑈无奈地揉了揉额角，能看的地方她都看了，还真没找着什么胎记，至于现在看不到的地方……黎王后还在旁边呢，她总得顾及着些。何况也不能做的太刻意不是？

顾瑈欲哭无泪，连放到嘴里的点心都觉得没什么味道，一个恍神的功夫还差点把点心掉进池子里。

黎王后与华茗聊着天，抽着空随口调侃了一句：“阿瑈插不上话，扔点心出气。”

“没有，我只是……”顾瑈灵机一动，道，“刚才隐约在华茗姐姐身上看到一只蝴蝶，我在想是不是我眼花了。”生硬就生硬吧，比起直接动手，这已经是她能想出来最好的办法了。

华茗和黎王后像是看到鬼一样，脸上齐刷刷浮上惊讶的神色，似乎还带着些一言难尽。明显是被顾瑈的坦诚惊到了。

华茗最快回过神，立刻又换上以往的浅笑：“我手臂上确实有个蝴蝶形状的胎记。”她抬起右臂，偏里侧的地方果然有个不大不小的胎记。

怪不得刚才死活找不到，这下总算能给顾珝交差了。

“阿瑈瞧的这么仔细。”黎王后这话一出口，顾瑈心里那块原本落下去的大石头陡然又升了回去。她心虚地将目光放在池子边的点心碟子上，余光悄悄注意着黎王后的神色，发现她说完这句话就又跟华茗聊天去了。

倒是华茗，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浅笑，好像天崩地裂都不会有丝毫改变一样，是一种让人格外安心的镇定。

顾瑈忽然想起来，华茗也不过同她一般的年纪，或许是因为环境的原因，她的身上比顾瑈多了几分成熟稳重。行为举止谨慎又小心，得体的让人挑不出半点错误。她要是顾珝，一定马不停蹄把华茗娶回家。

余光里的华茗突然朝顾瑈这边轻轻转过脸，仿佛知道顾瑈在看她一般，忽然加深了嘴角的弧度，顾瑈的呼吸骤然一滞。

怎么有一种心思被看穿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