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珝嫌弃地皱了皱鼻子，什么话都没说，从碟子里随便拿了块酥酪便扭头走了。

顾瑈嘴角刚勾起一点得逞的弧度，脑子里突然划过昨天水池边华茗的那个笑，顿时一个激灵。

怎么回事？一个笑而已，甚至都不一定是对着顾瑈笑，但偏偏在她脑子里反复出现，就连做梦都不放过她。这么来来去去的回味，顾瑈都快从笑里琢磨出不下十种深意了。

所以，华茗到底在笑什么？

“殿下，昨日华茗公主送来的两盒棋子，您看放在哪里好？”缇缃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一点声响也没有，吓了顾瑈一跳。她端着两盒棋子，站在博物架前仰头打量，好像在找有没有空位置可以放下这两盒玉棋子。

“我看看。”昨日要了棋子也没仔细看，要是缇缃不拿进来，顾瑈差点都忘了。

“玉料不错，制这么一套出来，想必费了大功夫。”顾瑈掂了一颗在手里，觉得手心冰冰凉凉。她心里本有些浮躁，此时就像三伏天里握了个冰块，整个人渐渐沉静下来。

缇缃还在屋子里找放棋子的空地方，闻言应道：“卫国能采玉的地方不多，王室都紧着用，制这么一套棋子出来确实不容易。”

顾瑈正把棋子一颗一颗捡出来往棋盘上摆，听到缇缃的话，手悬在了半空，手上的白棋子在正好穿过的一束阳光下显得玲珑剔透：“还有这一说？”顾瑈顿时觉得自己指尖多了一颗无价之宝。

“上次给玉匠耳坠图纸的时候听他说的。”缇缃蹲久了，一站起来眼前有点发晕，她缓了缓继续道，“当时那玉匠说，殿下给华茗公主送的玉耳坠，她一定喜欢。”

顾瑈偏头思索着什么，执着棋子的手不知不觉落了下去，玉棋子在棋盘上磕出清脆的响声，顾瑈霎时回过神来，把棋子放到眼前端详了片刻，对缇缃道：“我这里还有块不错的玉料，改天我挑个样式，你给玉匠拿去，再雕个玉佩。”

“要送给华茗公主吗？”缇缃似乎找到放棋子的地方了，不知从哪里拎了个鸡毛掸子来，正在扫架子上的灰。

一提到华茗，顾瑈心头又浮上那个意味不明的笑，她猛然想起顾珝方才的嘱咐，忽然觉得有些不安，犹豫了一下：“到时候再说。”她低头看着被自己摆的乱七八糟的棋盘，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伴着窗外突然出现的蝉鸣，不觉又烦躁起来。

“我应该……没看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