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瑈点头示意知道了,正好那边御医开口说了什么,她的心思便全落去了颜蔚身上。
“伤着筋骨了,得好好休养一些时日,尽量不要下地走动。”御医叮嘱了几句,又给顾瑈瞧了瞧。有颜蔚在底下当肉垫,顾瑈倒是没怎么伤着,顶多是掉下来时受了惊吓,连皮都没蹭破一点。御医开了两幅方子,便飞也似的回家吃晚饭去了。
顾瑈没理会不远处坐着的顾珝,端了杯枣仁茶给颜蔚,满怀歉意道:“既然不让下地走动,就住在我殿里吧,挪来挪去也麻烦。”颜蔚是为她受的伤,不做点什么,顾瑈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顾珝冷着脸欲言又止了半天,闻言冷冷哼了一声:“有你在才是麻烦。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上房揭瓦,胡闹。”
顾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想反驳又找不出话,一口气闷在胸口,半天愣是没撒出来。
有人拽了拽她的袖子,顾瑈低头一看,颜蔚正冲着她轻轻摇头。顾瑈胸口的闷气登时就散了,回了顾珝一句:“我乐意。我要睡了,你走吧。”顺势往床上一躺,颜蔚无奈只得往里挪了挪,给她空出地方。
兄妹之间打打闹闹本是常事,只是有颜蔚在场,顾珝总觉得心里不太舒坦。奈何现在还不是与颜蔚摊牌的时候,只能拉着一张快要掉到脚上的脸,心里默念着“还有十天”,不情不愿的走了。
前前后后一番折腾,太阳早落去了重叠的山峦之后。夜幕带着一弯清浅的银河降下来,月亮从云后露出半张脸,像被人啃了一口的牛乳酥。
顾瑈翻了个身对着颜蔚,烛火打在她脸上,显得脸色比方才红润了一些,顾瑈稍稍宽了心,把胳膊垫在头底下,往颜蔚跟前凑了凑:“你是怎么接住我的?砸到你胳膊上肯定很痛吧。”顾瑈想起颜蔚蹭出血的胳膊,不觉皱了皱眉。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掉下来。”颜蔚两只胳膊都不大灵便,只能平躺着把头扭过来,别扭的很,“对了,你去树上,是要找什么东西?”
顾瑈翻身起来盘腿坐在床上,如此颜蔚便不用扭脖子,多少能舒服些。她指尖缠着一缕头发,眼神闪躲,不好意思道:“之前我在树下救了只翅膀受伤的小鸟,最近养好了伤,我今日一时兴起,就想亲自把它送回窝里,谁知道……”顾瑈小声嘟囔,“我以前爬树很厉害的,怎么偏偏这次失手了。”
颜蔚无声勾了勾唇角,眼睛垂下望着包扎好的脚腕,鸦羽般浓密的睫毛覆下来,遮去眼底的情绪:“想是太久没爬,手生了?”
“没错!”顾瑈顺着台阶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