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顾珝的反应比她快，腿也比她长，两步就赶在她前面迈去了门口。

“华茗……殿下……不……不见了。”是个丫头的声音，短短一句话说的上气不接下去，还隐约带了哭腔。顾瑈一下子就听出来是方才陪着颜蔚的聆儿。

“不见了？”兄妹俩几乎是异口同声，顾珝转过身与顾瑈对视了一眼，又越过她去看主位上的两人。

“说清楚。”顾瑈上前一步，才发现脚有些发软。

“华茗殿下让我在院子外头等她，我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出来，就进去瞧了一眼，结果……我到处找了一遍，一个人也没有。”聆儿虽是吓坏了，条理倒足够清晰，不管殿里殿外，听到的人全都知道华茗公主在顾珝的寝殿里凭空消失了。

主位上的两人最先坐不住，黎王喝完了自己手边的茶水，又拿起黎王后的灌了下去：“可是宫里混进了刺客？我就知道那天晚上的动静不是一只猫能弄出来的。快派人去找。”

顾珝的胸膛一起一伏，像是压抑着什么，脸色已经快要黑过无星无月的夜空。

混进刺客和丢了华茗公主，是一样重要的大事。顾珝沉声答了声：“是。”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顾瑈像是还没回过神，在原处木头桩子般站着，动也不动。黎王和黎王后接连唤了四五声都没反应，还是缇缃上前摇了摇她的手臂，才如梦初醒抽离思绪。

“刺客说不定还没走，快到母后这里来。”顾瑈愣愣点头，走之前又看了一眼门口，方才布菜的宫人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端着长/枪的禁军。她张望了两眼，没看到聆儿。

顾瑈坐在黎王后身边，依旧是魂不附体的模样，黎王后心里担忧，握着顾瑈的力度不觉加重了些：“这孩子，想什么呢？魂儿都没了。”

顾瑈凝视着酒壶上的葡萄花纹，全身上下只有嘴在动：“我在想，昨天小雪刚丢了，今日颜颜也凭空不见，是不是……”

“不是。”顾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珝冰冷无情的声音打断。她抬起头，眼睛里终于有了点情绪，说是愤怒也不像，看嘴角撇开的弧度，大约是嫌弃：“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

“不是同一个人。”顾珝大步流星走近三人，背后的门缓缓合上。

顾瑈仰起疑惑的脸：“从何得知？”

“那只雪貂，在我这里。”顾珝停在案几前，正好挡住身后一排烛台，成片的阴影投射下来，尽数打在顾瑈身上，落进她蓦然收缩的瞳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