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没睡好,总没什么精神。”顾瑈倒是稳如泰山,不紧不慢的捡着棋子,“让母后担心了,一会儿我去说清楚。”
“今晚,尽量开心一点。”顾珝原本气鼓鼓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就像是被人突然扎了一针,存在肚子里的气全都消了,余下的只有淡淡的无奈,“至少,该笑的时候笑一笑。”
顾瑈一怔,觉得这话有些耳熟。思索片刻,才想起来一个半月前的宴会上,她对顾珝说过同样的话。心里一时涌上一股酸涩,没由来的轻嗤了一声。
“若是实在不情愿,去坐一坐就回来也可。”顾珝大约是误解了顾瑈的意思,以为她不愿意去晚上的宴会,便贴心地又退让了一步。
“怎会不情愿。”顾瑈回过神,放下棋子,一边往顾珝身后的博物架前走去,一边道,“长辈都在,我怎好先离席。”
顾瑈从博物架中层取下一个精致小巧的金丝楠木盒,转头对着顾珝浅浅笑道:“我连礼物都准备好了,提前走了,可怎么送给她呢。”
顾珝和缇缃一时神色各异。顾瑈朝博物架走的时候,缇缃就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看清她取下的盒子时,这种预感便越发的强烈,直到成为现实。
也不知顾珝是真的好奇还是为了捧顾瑈的场,竟面带好奇地向顾瑈走过去:“是什么礼物?”
“玉佩。”顾瑈轻轻打开铜扣,一块蝴蝶模样的玉佩静静在盒子躺着,“听说卫国稀缺玉矿,希望华茗公主会喜欢。”顾瑈语气如常,言语间的情绪像极了初次见“华茗公主”前的小小紧张,只是再也没有当时的雀跃。
缇缃连着倒吸了两口凉气。
这玉佩本是顾瑈专门画了图样找人为颜蔚雕的,玉匠手脚慢了些,送来时正好是颜蔚身份被捅穿的前一天,当时全宫上下都在忙着找小雪,缇缃找了个盒子随手便把玉佩放在博物架上,还没来得及告诉顾瑈就出了变故。
为免顾瑈想起不愉快的往事,缇缃索性一瞒到底,顾瑈不问,她便不说,只是东西迟迟未挪。不过看今日顾瑈轻车熟路的模样……想必早都知道了。
顾珝大约是被蝴蝶勾起了些不愉快的往事,神色僵了僵,为了不被顾瑈看出异样,旋即扬起嘴角:“玉在其次,心意最珍贵。”
再珍贵的心意,也得有人愿意珍惜才行。
顾瑈垂下眼睫,遮去眼底的一丝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