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没人跟着她。”顾瑈收回目光,“这么晚了。”
“大概在外面等着吧。”缇缃踮起脚尖望了两眼,“不如我出去看看?”
“去吧。”顾瑈点头,把脸转向华茗,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我陪华茗殿下走一段。”
华茗似乎还没从刚才突如其来的尴尬里抽离情绪,僵硬地动了动脖子:“多谢瑞宁殿下。”
“客气。”顾瑈主动上前挽起华茗的胳膊,“正好顺路。”
“我是说,方才的事。”夜风吹起华茗两鬓的发丝,她垂下头,好像不大敢与顾瑈对视,“你的礼物,我真的很喜欢,不是客套话。”
“不必放在心上,那位……长辈,只是随口一说而已。”顾瑈柔软的掌覆在华茗还温热的手背上,“喜欢就好。”
顾瑈听到华茗长长出了一口气,不知为何,涌上一阵心酸。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却又没什么太深的心计,这才是真正的华茗。若是她有颜蔚一半缜密的心思,方才也不至于让顾瑈出面解围。
真正值得同情的,是华茗,不是颜蔚。
道理顾瑈都懂,这么多天过去,她已经能做到把颜蔚和华茗当做两个人来看,可越是如此,顾瑈就越不明白她对颜蔚抱着的究竟是怎样的感情。
不知是颜蔚演的太真,还是顾瑈的同情心过于泛滥,她竟会觉得当初颜蔚的失落里掺了真实的情绪。或许,颜蔚有着与华茗相似的经历?
可顾珝说了,颜蔚是个刺客,潜伏在顾瑈身边,伺机而动,时机一成熟,就会悄无声息要了所有人的命。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达成目的的权宜之计。
那些所谓的真情实感,都是装出来的。
顾瑈坐在摇曳的烛火前,端详手里冰冷无温的玉棋子。门“咯吱”响了一声,接着传来缇缃轻缓的脚步声,顾瑈行若无事地把棋子收起来,问道:“怎么样?”
“奇怪,我出了门就没看到她,往宫门的方向走了一路,也没瞧见人影。”缇缃嘟嘟囔囔走进来,一脸疑惑,“大概是走了别的路。”
“应该是,横竖在宫里,出不了什么大事。”顾瑈对着镜子摘耳坠,“时候不早了,休息吧。明日李将军出征,我们得早起去践行呢。”
颜蔚虽没有抓到,但她留下的越国令牌和小安一群人已经足够作为证据,成为黎、卫两国联手向越国出兵的理由。
“但愿一切顺利。”顾瑈放下玉钗,心里一阵莫名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