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来蹭饭的。”见顾瑈出来了，顾珝的声音柔和了些，“几日不见你，正好路过，就来瞧一瞧。顺便帮母后带个话。”

“什么话？”顾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顾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明日进宫，该来的人都会来。”

顾珝说的隐晦，然而整个院子但凡听见这句话的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于是顾瑈反应过来时，发现所有人都在掩嘴偷笑。

顾瑈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生气，而是心虚。大家都听懂了，以颜蔚的聪敏，必然也能听懂，可她潜意识里并不想让颜蔚知道这件事。顾瑈只盼着颜蔚此时正沉迷于美梦之中，或是根本没听清顾珝说了什么。

“怎么？开心傻了？”顾珝不知什么时候走到顾瑈跟前，伸手弹了她脑门一下，“明日一早就进宫，千万别像今天一样睡到日上三竿。”

“知道了。”顾瑈吃痛地捂着头，没好气地瞥了顾珝一眼，“早膳备好了，你要吃就跟我来。”

顾珝轻嗤道：“谁跟你一样，都快中午了才吃早膳。”

“那你吃不吃？”

“吃啊。”

顾瑈心里正为顺理成章地把顾珝带出院子而雀跃，门口却突然进来一个小丫头，施施然走来，行了一礼：“殿下，陈大夫来了。”

顾瑈还没来得及发问，缇缃便满脸疑色道：“往日不是正午过后才来，今日怎么这样早？”

“陈大夫说午后家中有事，所以提早来了。”小丫头抬头看了看顾珝，又转向顾瑈，“陈大夫已在院外候着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顾瑈再拒绝就有欲盖弥彰之嫌，只好硬着头皮道：“既然来了，就让他进来吧。”

“你不舒服？”顾珝挑眉。

“我有个侍女生了病，这几日都是陈大夫给瞧的。”顾瑈活蹦乱跳还能顶嘴，实在不能立刻装出病来。何况个中缘由这个院子里的人多少都有所了解，顾瑈也不能当着她们的面扯谎。

“哪个侍女竟值得你如此上心。”顾珝讶然，挑事般地看了缇缃一眼，“我倒是想见一见。”

顾瑈听到胸膛里擂鼓般的心跳声，她在坦白与隐瞒之间徘徊不定，即使她知道前者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顾瑈觉得此刻院子里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她身上，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但他们只是想要一个回答而已。没有人不好奇屋子里那人的身份，但只有在顾珝宽大羽翼的庇护之下，才有人敢试探着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