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陈也觉得那位郡主善解人意,气度非凡。
“哎,可惜啊...”方才还为鸾陈高兴的老人忽然感叹道。
凡人变脸就是这么快的吗?倒是厉害!“老人家,可惜什么?”
“哎,小公子有所不知,黎世子早年受伤,伤了命根子,私下寻了许多名医医治无果,这郡主嫁过去,也是桩苦命姻缘咯。”
噗咳咳,伤了命根子?没想到啊,黎芳顾居然不举,有意思有意思!郡主嫁给他,真是可惜啊,只是...
“老人家,你从哪里知道这么多隐秘事儿的?”鸾陈忽然想起自己还没问过这位老人家姓名,和这位老人家交谈,不仅谈吐不凡,且说话脉络清晰,完全不像一个普通的老人。
“都是道听途说,道听途说啊。”老人家笑着解释。
然而第二日,这位老人就被带走了。狱卒前来说:“罗大人,陛下旨意下来了,判您流放北荒,走吧。”
到那时鸾陈才知道这个老人家原来是做官的,想来官做的还挺大,陛下亲自下旨处理,而且,凡间的官倒是与天上那群不同,这位罗大人,命里沉浮官场几十载,还能在晚年保住自己的操守底线,倒是比那个黎世子做的成功许多。
这位罗大人走之前颇留恋的看了几眼牢房,还不忘叮嘱他写信托郡主保他出去。
于是后来一封书信送去护国公府,鸾陈八日的牢狱之灾终于到头。
金陵的三月底有场盛世庙会,每到庙会期间,金陵本地以及外地达官显贵都会来金陵祈福,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满市街灯的庙会上出现了花灯,春风拂柳的秦淮河岸,在这几日,点一盏花灯祈求神明诉愿的人络绎不绝。
金陵,护国公府,后花园中。
“郡主,黎世子邀您去逛庙会呢!”舟儿高兴的跑到凉亭,禀告门童报过来的消息。
护国公府的郡主名为苏念,封号温雅,护国公府与宣朝始祖皇帝有同袍之情,即便帝位传承,护国公府的地位依旧高崇,先皇后无女,十分喜爱这位温雅郡主,连带着先皇也对她颇为疼爱,更将她指婚给平叛有功战功显赫的黎王世子。
温雅正打算说她咋呼莽撞,被一道男声夺去了机会:“什么庙会啊?”
俊朗的青衣公子正朝凉亭走来,正是被温雅郡主保出金陵府衙大牢后赖上护国公府的鸾陈少神。
“早啊,温雅郡主。”鸾陈随意的坐下,对温雅打招呼。
“鸾陈公子,早啊。”温雅礼貌的回他。
“俗话说,金陵的庙会临安的酒,神仙见了都赖着不走,你怎么连金陵庙会都不知道啊?”舟儿在一旁道,满脸写着你这个人真是没眼界。
借住在护国公府的日子,鸾陈已经成功的让舟儿放下对他的敌意,看着他每天在眼前出入已经能做到见怪不怪,只是这态度,也就是那样子吧。
“舟儿,不得无礼。”温雅见了又说她。
鸾陈哪是这种小肚鸡肠的人,连忙道:“无妨无妨,只是庙会,鸾陈真是不知,还请舟儿姐姐解惑。”
活了上千年的鸾陈少神管一个凡间丫鬟叫姐姐,还真是足够恶寒。
“哼,那行,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庙会是金陵的盛景,每年三月最后几天,金陵南北市街都会挂满祈福灯,这灯一点,三天不灭,灯下的百姓们可以向天神诉愿,保平安消灾祸,还有许多新鲜杂货玩意,猜字对诗,美食名点更是数不胜数,可热闹啦。”舟儿一边说着,脸上自然的洋溢着向往的笑容,仿佛那就是她一直期待的一样。
“当然,对郡主来说,与黎世子许花灯才是最重要的。”舟儿能收能放,立马回到她主子身上。
“舟儿,不可瞎说。”温雅被她说的带上了女儿家的羞赧。
又是黎芳顾!差点忘了,身边这位温柔典雅的温雅郡主,可是他的未婚妻啊,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花灯又是什么?”鸾陈又问。
“在庙会上放花灯是五年一度,坠入爱河的男女可以到秦淮河岸放一盏花灯,花灯沿着秦淮河飘远,将他们的诉愿报给天上的月老,就会让他们喜结良缘啊。上一回放花灯,小姐还小,黎世子又在战场,所以没放成,今年,今年一定可以!”舟儿说着说着又是一脸向往,鸾陈都不好意思看她。
只在心里叹:月老一把年纪,可不像是会看花灯诉愿的神仙啊,你们的期许怕是要落空了。